溫桃蹊鼻尖兒一吸:“表哥只管說是誤會,可這茶盞的碎片就攤開在地上呢,我也不知道這茶里頭究竟是加了什么,不如表哥拿回去好好查一查?”
那茶盞的確是碎了一地的,那會兒白翹要去找梁時,梁燕嬌就慌了,先摔了茶盞,后來才同溫桃蹊起了爭執。
溫桃蹊話不往明處說,只去扯溫長玄衣袖:“我看二哥也帶回去幾片碎片,我拿去給小秦娘子看,要是什么十分不好的,我嚇唬她一場,她也不敢與人胡說。”
溫長玄是眼看著梁時臉上青一陣白一陣,相當不是顏色的。
他輕斥住溫桃蹊,語氣卻滿是寵溺。
兄妹兩個一唱一和,梁時不是聽不出來。
可他實在不知道,此刻站在這里,他能怎么維護自己,維護那個不爭氣的妹妹。
她這樣上趕著給人家打臉,他也要陪她一起丟人。
那茶盞里,還能是什么?
姑媽費盡心思,也不知是怎么迷惑住了這個死丫頭。
送給溫長玄的茶,無非是促著生米煮成熟飯,長房不娶也得娶,又是這樣的場合和日子,誰也不敢聲張,溫長玄即便是知道吃了虧,可他也只能把這個啞巴虧吃進肚子里去。
真是好算計,就是太骯臟。
溫長玄看他那樣子,就曉得他心知肚明,于是嘆一聲:“這東西,我不愿意查,也只當它從來沒有過,但燕嬌是你的妹妹,我覺得,你還是查清楚的好。燕嬌才十五歲,一時犯了錯不要緊,可不能一輩子都往錯里走,只怕她走到最后,無路可走,也回不了頭。”
梁時什么也說不出口。
被人這樣奚落到臉上,卻還啞口無言,無以反駁,有多少年沒有過了?
溫長玄和溫桃蹊兄妹也未必干凈到哪里,但他此時什么也不能說了。
有錯在先,錯的最離譜的,畢竟是燕嬌。
就算是溫桃蹊有心在這兒蹲守,等著拿住燕嬌,那又怎么樣?
就算是溫長玄出事后甩的一干二凈,把自己放在了兄長的位置上,那又怎么樣呢?
是燕嬌自己端著這添了“好東西”的茶盞到廂房來,才給溫桃蹊拿住了。
也是燕嬌自己在溫家內宅中,每每示好溫長玄,刻意接近,才給了溫長玄這樣的機會。
梁時深吸口氣,冷眼看了溫長玄一回,又隔著他,望見了一絲溫桃蹊的鬢邊青絲。
真是個伶俐丫頭,比他這個不知所謂的妹妹,不知要強上多少。
梁時一言不發的轉身,去拽梁燕嬌,領了她就要走。
梁燕嬌不肯動,死死地往后拖著:“哥哥,這不是我的錯!二哥哥他原本是喜歡我的,今天的一切只是個誤……不,只是我一時鬼迷心竅,可溫桃蹊她是故意的!她算計的我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