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眼神明亮:“所以二哥說的是對的,因為老太太們跟二哥想的是一樣的,并不是二哥你寡情。”
溫長玄不知道她突然高興什么,但聽她說寡情二字,板起臉來:“我是素日對你不好?你覺得我寡情?”
她笑語盈盈:“自然不是,是我見識淺薄,以為此事厲害,方才見你一點兒不上心,才多問了幾句的,但我還是覺得,就算跟咱們無關,畢竟眼下爹娘和大哥都這么上心,二哥你聰明又能干,在外頭門路又多,就算替爹娘和大哥著想,也想想法子?”
溫長玄也沒看她,轉頭去端茶盞的,一面平聲與她說:“用不著我,這事兒大概有法子解決了,先前陸家阿兄來找大哥,這會兒兩個人應該在二叔那兒,我估計陸家阿兄是有法子解決此事,你就別操心了。”
她拿了塊兒糕往嘴里送,可還沒來得及細嚼慢咽咽下去,溫長玄的話差點兒沒噎著她。
陸景明?
“這不是咱們自己的事兒嗎?他也這么上心啊?”
溫長玄吃了口茶:“也正常吧,我原來聽大哥說,他的確是從不拿陸家阿兄當外人的,不然我見了陸家阿兄,也不會客客氣氣的。你年紀小,又是女孩兒,不知道這里頭的事兒,我聽大哥的意思,我常年不在家里,大哥有好些事兒沒法直接跟爹說,他身邊也沒個商量的人,大概都是跟陸家阿兄商量去了。”
這她可真是頭一次聽說,也第一次知道的。
大哥就那么信任陸景明?
連家里的事情,他也拿出去跟陸景明商量?
不知怎么的,上次大哥遮遮掩掩的藏起的那些賬本,登時讓她心中警惕來。
若是對一個外人都可以言無不盡,毫不藏私,那家中的賬本,即便是些見不得人的暗賬,她是長房嫡女,他的親妹妹,反而防著她,不能讓她看?
溫桃蹊很想問一問,二哥知不知道那些賬本,可是話到了嘴邊,她突然又不知該怎么開口。
也許……大哥有苦衷呢?
溫長玄見她猶猶豫豫的,眉心一攏:“想說什么?”
她心頭一顫,忙遮掩過去:“也沒什么,就是覺得染料坊的一把大火,起的挺突然的。”
她岔開話題,吸了吸鼻子繼續說:“我見過三哥的,聽說他給官差使了銀子,叫官差仔仔細細的查看,他覺得這把火不是意外。”
生意場上的事情,實在是說不準。
有人眼紅嫉妒,用這樣的手段坑溫家,也不是沒有可能。
其實大火一起,溫長玄就有這樣的念頭,不然怎么就那么巧,偏偏就燒了庫房了?
他雖不插手染料坊的經營,卻也知道,庫房是不許見明火的,就防著意外走水,多少年平平安安,他記得也就是四年前除夕夜,城中鞭炮四起,說是有火星濺到了庫房的院里去,天又干,所以燒起來,但那只是一場小火,很快就撲滅了,庫房里的東西也沒什么損失。
這次不同啊。
他沒去看,但溫長恪不會無緣無故覺得這不是意外。
“我也想過,偏偏就燒了庫房,的確是突然又意外,而且那么巧。”溫長玄手上的茶盞又放回去,他瞧著那描金的茶盞邊緣,“不過衙門定了是意外,大約,就是個意外吧。”
溫桃蹊撇撇嘴,無心開口:“上次說家里的內鬼,那丫頭查到現在,不也是沒個頭緒,我瞧著倒跟今天這場火挺像的,沒線索,沒頭緒,任誰看了都像是意外。”
她又嗤一聲:“前些日子阿娘都懷疑是不是我們多心,自己嚇自己了。”
溫長玄指尖點在盞沿上,清脆的一聲響,他猛地回望過去:“你是說,同一個人的手筆?”
溫桃蹊自己也愣了,瞪圓了眼:“我隨口說的……”
可無心之言,卻提醒了溫長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