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死死地抿著嘴巴,肩頭抖動著,卻什么也不肯說。
陸景明更惱,一彎腰,揪著吳閔嘉的衣領,把人從地上提起來:“吳二,你剛才想做什么?”
吳閔嘉去拍他的手,可他力氣那樣大,竟一時打不開:“我什么也沒想做!”
陸景明鬢邊青筋凸起,揚手又是一拳揮去:“你突然離席,我就覺得你沒安好心,你一路走到水榭這里來,又冒失進了門,我一路跟著,你舉止輕浮,還敢說你什么也沒想做?”
“你一直跟著我?”吳閔嘉咬緊牙關,一字一頓,“陸景明,你盯著我?”
陸景明冷笑:“你不做虧心事,便不怕人跟著!”
他揮拳要再打上去,溫長玄的一聲冷呵從門口傳來:“住手!”
陸景明動作一頓,手上卸了力,又猛的一推,吳閔嘉一個踉蹌,便又摔了下去。
溫長玄看著屋里的情形,再看看吳閔嘉臉上的傷,還有那些血,他嘶一聲,去問陸景明:“他要做什么?”
白翹一見了他,一顆心落回肚子里,哭著三兩步上前,撲通一聲跪下去:“二爺可來了,奴婢實在是怕護不住姑娘。”
桃蹊——
溫長玄心頭一緊,邁開長腿往貴妃榻旁,見妹妹睡顏甜美,稍稍安心,可旋即又覺不對,上手去推溫桃蹊:“桃蹊,桃蹊?”
他叫了兩聲沒反應,黑了臉去問白翹:“怎么回事?”
白翹至此才敢回話:“姑娘多吃了兩杯果酒,林姑娘瞧著姑娘上了頭,借故從席上退出來,可半道兒有個小丫頭說李四姑娘同人吵起來,叫林姑娘快去瞧瞧,林姑娘只好吩咐奴婢和連翹好好守著姑娘,后來姑娘說絕著不對勁兒,打發了連翹再去請二爺,沒多會兒,就昏睡了過去。”
她一面說,一面抹著淚兒:“奴婢是替姑娘打扇時,額頭撞在了貴妃榻上,疼醒了,才覺得不對,仔細的看了看,那香爐里的安神香,真是好厲害,且顯然被人動了手腳,一股子甜甜的異香!奴婢怕出事,拿了茶水把香給澆了,可是姑娘一直沒有醒,再后來……再后來……”
溫長玄已經是聽的心驚肉跳了,眼角一抽一抽的:“再后來怎么樣?”
陸景明聽到這里,大概明白過來,冷眼去看吳閔嘉,接過了白翹的話:“再后來,吳閔嘉就出現在了水榭這里。”
白翹連連點頭:“二公子像是著了魔,奴婢怎么勸,他都不聽,還要湊上前來,又要裝作不認得奴婢,多虧了陸掌柜……二爺,多虧了陸掌柜。”
溫長玄是個沖動的人,又從小看不慣吳閔嘉,他對自己妹妹那點心思,根本是昭然若揭的。
這個混蛋!
溫長玄跨上前一步,一腳踹在吳閔嘉身上:“你這個混賬,憑你也敢打我妹妹的主意,我看你是活膩了!”
吳閔嘉從懵然中清醒,已經覺得今天丟臉丟的十分徹底,又被陸景明痛打了一頓,現在溫長玄還要動手。
他來了脾氣,反手朝著溫長玄面頰上揮一拳而去,卻被溫長玄閃身躲開。
溫長玄徹底叫激怒了:“你還敢打我?”
他作勢要撲過去,陸景明卻突然抓了他:“你冷靜點!”
溫長玄去推他:“你叫我怎么冷靜!”
吳閔嘉站在一旁,冷眼看著:“我是被人算計的。”
一句話,如平地驚雷,連陸景明也怔在原地。
溫長玄最先回過神來,眼中的鄙夷不加掩飾:“你能被什么人算計?昨天不就是你教唆你妹妹,去邀桃蹊往妙法寺嗎?吳二,你那點心思,我從小就知道,你說你被人算計?是人家逼著你到水榭來驚擾桃蹊的嗎?”
心事被這樣當眾點名了,吳閔嘉面上更是無光。
他側目掃過溫桃蹊,白翹嚇了一跳,忙又去擋。
他目光一沉:“我的酒里,應該被人做了手腳,一路到水榭,是有個小廝引著我來,我并不知這是何處,那小廝又突然不見,我見了這屋子,就進了門,看見白翹的時候,只覺得這丫頭面熟得很,卻實在想不起她是什么人,再后來,陸掌柜就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