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52章傳言
溫桃蹊手上的傷看起來嚴重,但也只是皮肉傷,且小秦娘子醫術精湛,她說不會留下疤痕,那就一定是不會留下疤痕的。
只不過原本就消沉萎靡的人,如今更是一天也說不上三兩句話,更是沒個笑臉了。
林蘅看著膽戰心驚的,想盡了辦法哄她開心,卻一點法子也沒有。
她每天都到小雅居去陪著,可是溫桃蹊就是沒有一丁點兒高興勁兒。
老太太和趙夫人尚且不知她傷了手的事,只是趙夫人又往小雅居來了兩趟,發現她越發的少言寡語,叫了李清樂去細問,也被李清樂敷衍應付過去。
杜錦歡倒像是沒死人一樣,被溫長玄不陰不陽的警告了幾句,她根本就不往心里去。
后來她在往小雅居,就發現自己進不了門了。
那天杜錦歡打發人到瑞福齋去買了溫桃蹊平日愛吃的幾樣糕點,抱著小食包,歡歡喜喜的去尋溫桃蹊。
連翹是在月洞門就把她給攔了的。
杜錦歡臉一沉:“我特意叫人到瑞福齋買的點心,拿來給桃蹊的,你敢攔我?”
連翹也沒什么好臉色給她。
原本發生這樣的事情,是誰也不愿意看到的,可是就連林姑娘都說,恐怕不是意外那樣簡單。
她們是姑娘貼身伺候的丫頭,自然是向著自家姑娘的。
表姑娘惹了事,傷了人,轉臉沒事人一樣,日子該怎么過就怎么過,每每在太太和姨太太跟前撒嬌賣癡,討巧說好聽話,倒像她才是這家里正頭姑娘一般,實在叫人看不過眼。
連翹掖著手,又同她做了個禮,疏離又淡漠:“二爺說了,表姑娘這些日子還是不要到姑娘跟前,省的姑娘見了,心里害怕。”
溫長玄……
杜錦歡氣的直咬牙:“那就是把我的好心當成驢肝肺了?你去叫二表哥來,我要同他分說分說,不然就到姨媽跟前去,我倒要問問,我雖然是傷了桃蹊,可那也是無心的,怎么就把我當外人一樣,連門都不叫我進,這是防著我呢?”
連翹心說你可不就是個外人,真是拿自己太當回事兒。
原就是防著呢,還非要大家把話挑明了不可嗎?
奈何杜錦歡怎么也算是半個主子,連翹心里再不痛快,也不能跟主子吊臉子。
再說了,姑娘這會兒還在屋里歇著呢,由著她在這兒喧擾吵鬧,沒得攪和了姑娘的清凈。
是以丫頭耐著性子:“姑娘這幾日精神實在是不好,表姑娘自然是好心,可我們做丫頭的,二爺這樣吩咐了,我們也不敢不聽。表姑娘若是心里有氣,不痛快,您且找二爺說去,我們實在不敢放您進門。”
“你給我——”
“錦歡,你在吵什么?”
杜錦歡囂張的氣焰沒有收斂,拔高了音調叫囂著,甚至打算上手去推開連翹。
但她一翻動作未完,林蘅清冷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。
杜錦歡一見她,眉心越發蹙攏:“就是單防著我一個人是吧?”
她一面說,一面冷哼著:“我是長房的表姑娘,桃蹊受了傷,不許我在旁陪著,倒肯叫林姑娘日日陪在旁邊。我好心打發人去買了桃蹊素日愛吃的點心,卻連門也不叫我進,只叫個丫頭就把我給攔在門外,這是誰家的道理?”
林蘅聽她越說越不成體統,對她實在是半分好感也無。
她出手傷人在先,為著沒有實證,也怕驚擾了長輩,才沒人拿了她到長輩們面前去對質,她反倒蹬鼻子上臉,無法無天了。
林蘅朝著月洞門走來,又在門內站定住,目光掃過,瞥見了她手上的小食包。
那的確是瑞福齋的食包,只可惜杜錦歡是貓哭耗子,虛情假意,而桃蹊也不愿受她這份兒假好心。
她嘴角一沉:“桃蹊傷的厲害,雖然小秦娘子說不會留疤,也只是皮肉傷,可她是姑娘家,每每想起那日你將滾燙茶水潑在她手上,都心有余悸,這才日漸消沉,連話都不肯多說兩句。錦歡,你是做姐姐的,自然應該體諒的吧?”
杜錦歡叫她倒噎住,旋即反應過來:“我又不是故意潑她熱茶的,這不是專程去買了東西,來賠禮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