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桃蹊面頰泛起紅暈,可心里越發緊張:“阿娘,我沒那些心思的,您別往我頭上賴呀。”
“你說沒有,那就沒有吧。”
趙夫人無奈搖頭,又揉了她兩把,才打發她跟李清樂出去。
溫桃蹊有些不服氣,支開了她,分明另有話要跟二哥說,她隱隱能感覺到,阿娘要說的事情,一定跟她有關系。
但李清樂拉了她告禮,又拽著她出了門,非是不叫她在屋里多聽。
一出了門,下了垂帶踏跺,走出去沒有三五步,她奮力抽回自己的手:“大嫂拉我做什么呀?”
李清樂看她反身要回去,忙又去抓了她手腕:“母親既然有話要單獨跟長玄說,你杵在跟前,母親也不會說了。今天鬧了這么一出,母親這會兒看著是沒什么,但心里指不定如何憋悶,你叫她跟長玄說說話吧,真要是想知道,你回頭去纏長玄,叫他說給你聽,他還能不告訴你的?聽話,跟我走。”
溫桃蹊這才收住了腳步。
這話有道理,她留在屋里,阿娘又不肯說,她走了,二哥聽完了,回頭她去纏著二哥說給她聽,不也一樣的嗎?
她臉上這才重新有了笑意:“那也好,我跟大嫂回昌鶴院去,你叫照人去盯著杜錦歡收拾東西,我本來很想親自去,但一想到她干的事情,我心里就膈應,最好還是不要見面,但這個威風是不能不逞的,阿娘打發了人去盯著,我也要——叫照人和連翹一起去,就是要告訴她,這里是溫家,是我的家,我要她住她能住,我不要她住,她就只能收拾東西灰溜溜的走人!”
李清樂拿她沒辦法,這話聽著像是孩子賭氣,也有些落井下石的意思,可聽著就是叫人那么喜歡。
這才該是溫桃蹊該有的樣子。
她心下松了口氣,拉了人一起回昌鶴院,又一面吩咐照人跟著連翹去盯著杜錦歡母女,余下一概不提罷了。
卻說趙夫人那里單留了溫長玄一個,反倒弄得他坐立不安的。
偏偏趙夫人好半晌都沒開口,溫長玄猶豫了半天,吞了口口水,叫了聲娘:“您把大嫂和桃蹊支走,要跟我說什么呀?”
趙夫人一眼剜過去:“陸景明和你妹妹,私下里往來很頻繁?”
他一愣,連連搖頭:“桃蹊規規矩矩的,怎么會私下里見陸兄。”
他這才明白過來,趙夫人想要問什么。
于是低嘆一聲:“這里頭還有些別的事,您既然不怎么放心,今兒也把話都攤開說了,那我細細的同您回了吧,反正這些話,我估摸著大哥是不會跟您明說,桃蹊她心里忌諱著,八成也不會說,回頭您還是稀里糊涂的。”
趙夫人眉心一挑:“你說你的,到底是怎么一回事。”
溫長玄略思忖了須臾,便把先前發生的那些,揀了重點的,同趙夫人娓娓道來。
當初陸景明是如何糾纏起溫桃蹊的。
陸景明起初是帶著什么樣的目的接近溫桃蹊的。
甚至于,陸景明那時坦白明言,開誠布公的和他們交談。
再到后來,陸景明仍舊幾次三番送東西給溫桃蹊。
再一直到梁家宴上……
等溫長玄把這些都說完了,已是小半個時辰過去。
趙夫人面色說不上好看,也說不上難看,只是眼神明滅幾變,晦澀難猜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