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些是林蘅不知道的。
本來林蘅就拿這個說嘴,要是叫林蘅知道了那些,不是更拿這個玩笑她嗎?
她不怕人開玩笑,可她現在心里亂糟糟的,理不清頭緒,林蘅要是總提,她怕她越發迷亂。
是以她不想叫陸景明再多說。
溫桃蹊揉了揉鼻尖:“不是沖撞了我,是不小心撞了林姐姐,言辭間起了沖突,他嘴里不怎么干凈,不過好在方才謝二公子和我們一道,替我們解決了。”
謝喻白?
那是個很不俗的年輕郎君。
陸景明眉心一挑,對于溫桃蹊招人的本事,他是見識過的。
他心下擔憂,面上不肯顯露:“謝喻白怎么和你們在一起?”
“是偶遇。”林蘅笑著把話接過來,“他陪著謝姑娘出來逛廟會,剛好遇上了,說起上回謝家別院宴后他送我的梨花釀,交談了兩句。我們便是要走的時候,撞了人,才鬧出事端。”
陸景明稍稍放心下來:“這么說來,該謝謝人家。”
溫桃蹊眼珠一滾,又翻了個白眼:“自然是要謝的,我們也謝過了。”
陸景明擰眉:“人家幫你解了圍,難道是嘴上說說,就算謝過了嗎?”
她欠了人情,還是男人的人情,這讓他很不爽。
林蘅左右瞧著,這兩個,怕是一對兒歡喜冤家。
陸景明是個占有欲很強的人,她也算是看明白了。
而桃蹊呢?
桃蹊傻乎乎的,怕是現在都鬧不清自己的心意。
見了面,針尖對麥芒的。
陸景明倒是有心相讓,可架不住桃蹊這傻丫頭老是擠兌人,男人好面子,被擠兌的多了,那總要駁回來兩句的,說來說去,就得上頭。
于是她拉了溫桃蹊一把,打了岔:“謝二公子是替我解圍的,跟桃蹊沒什么關系,那人嘴里不干不凈,我也不想讓姑父知道,不然還有的折騰,所以只好口頭謝過謝二公子,也托了他不要再與人說起此事的。”
既然和小姑娘無關,那便也就與他無關了。
不過事關林蘅,小姑娘心里把林蘅看的那樣重,拿她當親姐姐一樣……
陸景明嘆了口氣:“不愿聲張,也是要分情況的。今日你們鬧了這一出,我不就已經知道了嗎?周遭看戲的人多,說了什么,難聽的,好聽的,人家也會聽了去,恐怕也不是你想瞞,就能瞞住的。”
溫桃蹊眉心一動。
是啊。
先前她也沒太留意,周圍是有人聚著看戲呢,可是那男人站的其實不遠,圍觀的人又繞在外圍,沒湊近了,她本來想著,外頭鬧哄哄的,也許他們聽不真切,倒忘了,即便聽不真切,也總是要說嘴的。
她面色一僵,轉頭去看林蘅,果然林蘅也遲疑起來。
陸景明不由搖頭。
這兩個姑娘,也算少有的聰慧了,這年紀的女孩兒,他見過的,至少很難有比她們兩個還出挑的,但終究年輕,遇事兒難周全,總想的太簡單。
“真不想叫李大人跟著操心擔憂,一會兒回了家,不如自己去告訴他,今天在外頭遇上了事兒,至于你說的難聽話,你挑挑揀揀,不告訴就是了。”
林蘅抬眼望去:“是這個理兒,也正好叫姑父備下謝禮,正經去謝過謝二公子,還了人家的人情才好。可就是怕……”
她抿唇又猶豫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