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景明略想了想:“我和謝喻白沒什么交情,不過聽外人傳言,他是個君子。你先前既托了他不要與外人說,那他也不傻,即便李大人真的登門去道謝,他也不會跟李大人說起那些污言穢語,或者你還不放心,我可以替你去一趟謝家,跟他交代兩句。”
這就太不好意思了。
還了謝喻白的人情,倒欠了陸景明的。
再說了,陸景明壓根兒也沒想管她的事,指點的這兩句,還是看著桃蹊的面兒。
林蘅連連擺手:“陸掌柜的好意我心領了,不必勞煩走這一趟,不打緊的。”
溫桃蹊努了努嘴:“我原以為你是一時興趣,現在看來,你是真的挺喜歡管別人家的閑事的。”
陸景明一怔。
他倒里外不是人了?
他把目光轉投向林蘅,眼中寫滿了拜托二字。
他實在是拿這小姑娘沒辦法了。
林蘅掩唇淺笑,戳她腰窩:“陸掌柜一片好心,你怎么又擠兌人?”
溫桃蹊別開眼:“我們去買糖人吧,謝宜棠不是說,買多了還能便宜嗎?我看她手上那個海棠花的真挺好的,那師傅手藝的確不錯,咱們去捏幾個,給清云也帶一個。”
她說著拉了人就要走,根本就不打算再理會陸景明。
陸景明算是又碰了壁。
可要強攔下她,她又有的鬧騰。
大庭廣眾之下,也的確不好看。
于是他先把路讓開了:“我讓明禮陪著你們吧,也省的再遇上糟心事,這回可沒有謝喻白替你們解圍了。”
溫桃蹊腳步一頓,身形也是一頓。
這回這么好說話?竟也不攔她去路?
她下意識扭臉兒又去看陸景明,發現他一臉坦然,于是她又去看明禮,明禮倒是面不改色的。
只是歙州城中有些見識的,只要不是整日閉門不出的,誰不知道明禮是他陸景明貼身伺候的人,叫明禮跟著她們……陸景明固然是好心,怕她們兩個女孩兒再遇上先前的事,可明天城中還不定傳成什么樣子。
是以溫桃蹊搖頭否決:“不用了,我們去買糖人,買完了就回家,今兒也逛夠了,不打算繼續逛了。”
陸景明噎住一口氣,兩手一攤:“行,那你說了算,去吧。”
這話怎么聽怎么別扭,溫桃蹊橫了他一眼,拉了林蘅疾步就走,真是一刻也不愿多待。
陸景明盯著她背影看,看她消失在人群里,才不由揚唇笑起來。
“主子……”
陸景明沒看他,也沒說話,明禮很懂事,乖乖的閉上了嘴。
他反手摸了摸鼻尖兒:“你去打聽打聽,今天到底是怎么回事,沖撞了她們的蠢貨,既是嘴里不干不凈的,且問問有沒有捎帶上她。”
“那您……”明禮喉嚨一緊,“那鋪子還去不去?”
陸景明這才回頭看了他一眼。
那眼神淡淡的,從明禮身上掃過。
奴才一時有些怕,縮了縮脖子:“當奴才沒問過。”
陸景明這才背著手慢騰騰的走遠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