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賭著氣,腮幫子鼓鼓的。
陸景明心下竊喜,面上卻不動聲色:“到底是青梅竹馬長起來的,情分不同些,是以厚此薄彼?可你也說,我為你做了這么多事,你不該不為所動。要不然這樣吧,你既覺得今次周記玉行的事兒,又欠了我一份兒人情……”
“你說這不全是為我,我自然不欠你人情。”溫桃蹊眼皮一跳,下意識就反應過來他想說什么,連聲就打斷了他的話。
還挺機敏的。
陸景明笑出聲:“那換一件,杜昶的事兒呢?”
“杜昶的事情是我們溫家的事,你要討人情,只管找我大哥去。”她理直氣壯地反駁,絕不肯松口。
“既然這樣……”陸景明聲兒一頓,“好姑娘,你要我一件一件數給你聽?總是要還了我這個人情,答應我的。”
她一時語塞,突然又想起什么,眼中一亮:“我記得,方才有人說,做這些,心甘情愿,并不圖回報,也不為了叫我還人情的,哦?”
陸景明大言不慚的哦了一聲:“此一時,彼一時,方才我的確覺得,為心愛的姑娘做些事,是不該要她回報什么,但現下我又改變了想法,覺得既努力了,付出了,還是應該討要些好處。”
“你——”
溫桃蹊徹底無語了。
陸景明卻得意洋洋的挑眉:“怎么樣?”
她沒有起身走人,他才敢這樣調侃打趣,見她小臉兒氣的漲紅,他把茶杯往她面前推一推:“涼的差不多了,喝口茶,消消氣。”
溫桃蹊碰都不肯碰一下那茶杯:“隨你的便吧,只是陸掌柜說話還是小心些,仔細閃了你的舌頭,別紅口白牙攀扯旁人。”
“你當我想扯上他呢?”陸景明眸色略暗了暗,“同你有關系的,只能有我一個。”
放屁。
她一大家子人呢,誰要只同他一個有關系。
但跟他扯皮這種事情,對她根本就沒好處,扯來扯去,吃虧的還是她,反正他不要臉。
陸景明見她老實了,才真心實意的笑起來:“我跟你說幾句正經的。”
溫桃蹊譏笑:“原來你也曉得,你方才都是些不正經的言辭。”
他也不理會,只一心想著與她解釋清楚胡盈袖的事情:“盈袖那個人,生來就是那樣的,小的時候沒少得罪人,但人家看著她家和我家的份兒上,也都不計較。她嘴欠,就喜歡同人隨便去開玩笑,先前她剛來那會兒,我又跟她說起你,說你是個極豁達,極聰明的姑娘,見事明白,待人又寬厚和善,與她年紀相仿,該是最處得來的,所以她一見了你,老毛病沒忍住,拿那鐲子跟你開玩笑……”
他說著又搖頭,嘆了口氣:“本來把你氣走了,她也懊惱,那時就要明禮把鐲子給你送去,要與你賠禮的。”
溫桃蹊聽他還要扯胡盈袖,臉上笑意算是徹底凝住了:“陸掌柜,不相熟的人,這樣開玩笑,怕就不能算玩笑了吧?”
“自然不能算,是她做錯了,得罪人,沖撞你,我說玩笑,不過是給她留了面子,但我不想騙你,也不想瞞你,她就是這樣的人,我知道她今次過分,但也不能為這樣的事情就把她攆走,或是提了她來痛罵一頓。”
陸景明說的真切,抬眼去看她:“你生氣是應該的,誰遇上這種事都該生氣,便是打她兩下,也很應該。我只是怕你郁結,把自個兒氣壞了。上午見你沒來,心下悵然,擔心的很。我跟你說這些,不是要逼著你原諒盈袖,你便記恨她一輩子,也是她活該,我只是想叫你知道她性情,也許你就沒那么生氣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