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喻白嗎?
那是她從不敢想的人。
上次表姐說,她就駁了回去的。
好半天,林蘅還是把手往外抽了抽:“你卻忘了,我說了,我的出身……”
“我就不愛聽你說這個!”溫桃蹊哼一聲,在她手背上拍了一巴掌,輕輕地,嗔怪的意思再明顯沒有,“你的出身怎么了?那謝家要求娶,難道你們林家還出不起十里紅妝嗎?便說你是高嫁,可只要謝家長輩不是難說話的人,難道還刁難你不成?謝喻白說的要都是真的,謝夫人是和婉的人,你又怕什么?再說了,頭前就同你說,將來你真看上了誰家郎君,便是門第高些的,我去求了祖母,叫你認了干親,做了侯府的干女兒,還配不上嗎?”
林蘅愣愣的。
桃蹊把她所有的話都給堵住了。
而且她也的確是聽人總說,謝家清流人家,少有攀龍附鳳的行事做派。
如果一切都是真的,傳言不虛,那于她而言,謝喻白的確是不錯的選擇。
只是林蘅仍舊想推辭……
溫桃蹊看她面露為難之色,嘴角抽動想說話,一擺手,欸的一聲打斷她:“你這樣再三推脫,扭扭捏捏,我也看明白了,什么出身門第都不要緊,要緊的,是你不喜歡謝喻白這個人。”
林蘅便再無話可說:“談不上喜歡不喜歡,我心里沒他,便總覺得別扭。”
她又苦笑著嘆氣:“人家謝二公子是人中龍鳳,將來什么樣的名門貴女配不起,我既無心,又何必要做多情樣兒,難道哄的人家娶了我,我就心安理得了嗎?有再多好處,也不該去耽誤人家一輩子,你說是不是?”
這話倒也不假。
她只顧著想謝喻白是不是真的是個正人君子,林蘅想的顯然與她不一樣。
溫桃蹊無奈:“其實,你還是覺得自個兒配不上謝喻白罷了。”
林蘅一怔:“桃蹊?”
她說的那樣清楚了的……
溫桃蹊橫眼過去:“你姑母要替你相看郎君,你沒再拒絕,可你心里還有我四哥,自然對旁人都是無心,那怎么旁人嫁得,謝喻白便不行了呢?換做是謝喻白,你便覺得,是耽誤了他一輩子?”
“我……”
她不想那樣咄咄逼人,面前坐著的是林蘅,她雖然怒其不爭,也有些恨鐵不成鋼,可這畢竟是林蘅。
于是溫桃蹊語氣又稍稍和軟下來,握了林蘅柔荑:“我不是要兇你呀,只是聽你說這些,我瞧著大概就是這么個意思。不過姐姐,這事兒,你真的不打算同你姑母說嗎?要覺著怕長輩知道了不好,那去跟大嫂談一談,也是好的呀。我小小的年紀,跟你說再多,也都是胡亂出主意,做不了數的。這種事兒,你聽著心慌,我聽著其實也心慌。我一面覺得謝喻白或許不錯,一面又怕他的名不副實,姐姐,咱們去找大嫂吧?”
林蘅卻猶豫了:“我不想去……”
她聲兒嗡嗡的:“說實話,我要想去,自然不在小雅居等你回來。表姐上次就動過謝二公子的心思,叫她知道謝二公子今日與我說這些,她那個脾氣性子,還不攛掇著姑母就登謝家門去嗎?我又沒想好……”
這也不成,那也不成的。
溫桃蹊有些急了:“那你想怎么辦?”
“我真不知道啊。”林蘅無措,“長這么大,頭一次遇見這種事,我哪里知道怎么辦,這不就來找你說一說,心里才能不那么亂嗎?我倒想著,反正下個月就要回杭州去了,這事兒多半也不會再提起,那謝二公子難道還能追到杭州去不成?就是……就是……”
溫桃蹊咦了聲:“怎么又吞吞吐吐的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