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是姑母和表姐的盤算,我恐怕上不成了。”
相看的事兒啊……溫桃蹊一擰眉:“你怕謝喻白搗亂?”
林蘅搖頭:“人家是有君子名兒的,你怎么說人家搗亂這樣難聽。只是我聽他今天說那些話,又那樣認真嚴肅,我怕姑母要真的相看上了誰家郎君,私下里兩家通了氣兒,萬一給謝二公子知道了,他會找我姑父和姑母去說,那多尷尬啊?再扯出今天的事情來,我就渾身是口也說不清了。”
謝喻白八成真能干出這種事兒來。
畢竟如今還正在興頭上呢,不然也不能明面兒上就跟林蘅說這些了。
要是李家太太看上了別的郎君,給謝喻白知道了,他不從中作梗才有鬼了。
溫桃蹊心涼了一半:“那完了,我還想著,有你姑母給你做主,也不必怕將來你爹娘將你草草婚配,你要這么說,是不打算順著你姑母的意思了唄?”
林蘅抿唇:“那我也不能冒這個險呀。”
又不想嫁謝喻白,又要防著謝喻白生事,把這么好的機會扔出去不要了。
這到了七月回杭州,再來歙州小住,也不知要何年何月,林蘅年紀又漸長,本來這一兩年也就到了要議親的年紀的,沒了李家太太替她做主,她那爹娘……
這可不成。
溫桃蹊面色一沉:“我現在就去找我三哥哥。”
她說完就站起身,作勢就要往外走,林蘅嚇了一跳,一把攥住她:“你這丫頭要做什么,你可不要害我!”
“誰害你。”她去掰林蘅的手,站住了,回過身來,“要么就當今天什么也沒聽見,謝喻白愛干什么干什么,要么就去跟大嫂說,讓大嫂拿個主意來,反正不能由著你這么胡思亂想的,回頭真把什么都給耽擱了。我看不是你耽擱謝喻白一輩子,是他要誤了你的終身!”
林蘅越發紅了臉:“你小小的年紀,張口終生閉口終生的,我可打你了!”
“我沒跟你開玩笑,也沒有拿這話打趣你。”她端的一本正經的,“你可想清楚了,不叫我去找我三哥哥,就自己拿個主意來。”
遇著別人的事兒,林蘅總是罪有分寸,也最有主意的人,好些時候她或許不愿輕易說出口,但心里是極明白的。
可每回遇上她自己的事兒,她就瞻前顧后,前怕狼后怕虎,畏首畏尾的,什么主意也不敢拿。
溫桃蹊本來不想逼她,反正謝喻白這事兒八字沒一撇,但是林蘅越說越不像樣子,連李家太太辛苦為她操持的這個生日宴,她都沒了興致,八成等李家太太真的看上了誰家孩子,她又要找出許多借口,推辭了。
李家太太是真心疼愛她的,她不喜歡,自然不會強扭著她來,十有**也就算了。
一來二去,還不是什么都不成,就這么回了杭州去。
溫桃蹊兩只小手叉著腰:“你想好沒有,我可不等你,你不說,我找我三哥哥去了!”
林蘅一步跨出去,攔在她面前:“你怎么逼我呀!”
她挑眉,下巴也揚起來:“你曉得我逼你也是為你好,瞻前顧后的,什么主意也不敢拿,凈胡思亂想,把自己的好路子都給走絕了,那可不成。為了個尚且八竿子打不著的謝喻白,這么一個不相干的人,把自己的路給堵死了,我要不知道也就算了,我既曉得你的盤算,那就絕對不行!你說我逼你,隨便你說,反正你不松了口,我就去找我哥哥說!”
林蘅當然明白桃蹊是為她好的,盯著她那張小臉兒看了好半天,一咬牙:“走,咱們去找表姐。”
溫桃蹊長松了口氣,面色也舒緩下來,上前去挽上林蘅玉臂:“你早這么說不就得了,叫我做那一番惡人模樣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