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左手邊是個茶莊,右手邊是個糕點鋪子,兩個鋪子當中間兒,夾出來的那么點兒地方,就成了趙元寶的地盤。
他面前擺放了六只不大不小的籠子,上下兩層,每層各三只,一個關的是貓,一個是狗,另一個里頭便是兔子。
下頭那層籠子里,每一個里關了四五只小東西,偏偏是上頭那一層,每個里頭只放了一只。
溫桃蹊站定住,看了須臾,發現關著小奶狗的籠子里有個極不老實的,一會兒咬這個一口,一會兒拍那個一爪子的,趙元寶似乎也瞧見了,上了手把那只不安分的抓出來。
她心下一沉,以為他要把那只打一頓,卻沒想著,他開了上頭那層籠子,把那小的關了進去,原本兇極的小狗,往大白狗身旁一縮,竟老實了。
于是她明白了。
這趙元寶還挺會拿捏這些不懂人性的小動物啊。
她提了提裙擺,三兩步上了前去。
趙元寶眼前的光被遮住大半,這才抬頭去看,就瞧見錦衣華服的少女,站在他那籠子面前。
他臉上賠著笑:“姑娘要買?”
溫桃蹊點點頭,正要說話的工夫,身后一道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搶先她一步,飄飄然傳來:“趙掌柜的,我表哥說讓你給我留了……”
那姑娘一面說話一面近前的,聲音又戛然而止了。
溫桃蹊側目過去,面色一僵,氣血上涌。
胡盈袖。
怎么又是胡盈袖!
這女孩兒是陰魂不散嗎?走到哪兒都能遇到她?
周記玉行那種地方遇見一次,今兒她來了得意坊,還能遇見。
而且剛才胡盈袖說什么?
陸景明讓趙元寶給她留了……留了什么?
溫桃蹊低頭看那幾個籠子,竟這時才發現,趙元寶的腳邊另放了一只更精致小巧一些的籠子,里頭關著一只白貓。
那小貓也就幾個月大,奶聲奶氣的,通體是雪白的,只有頭頂分出三色花,背部正中也有一小團的三色,看著就很喜人。
不用問,這就是趙元寶專門留給胡盈袖的了。
且還是陸景明交代過的。
前兩天,陸景明跟她說什么來著?
“我不喜歡孩子,身邊也不會帶著個孩子。”
是他自己說出口的話吧?
真是個王八蛋,她一點也沒罵錯他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