說起瞎話,真是張口就來,哄人的本事可真是一套一套的。
要不是她多留心眼子,怕早被他的甜言蜜語給融化了,早溺死在他的溫柔鄉里。
胡盈袖顯然也是因為看見了溫桃蹊,才把后頭的話全都咽回了肚子里去的。
溫桃蹊幾乎下意識就想走,胡盈袖反應也快,一把就攥住了她的腕子。
她掙了一把,沒能掙脫,瞇著眼去看:“胡姑娘這是何意?”
胡盈袖曉得自己冒失,但這是表哥心尖兒上的姑娘,有些事情,非得解釋清楚了,她可不想給表哥添麻煩。
于是她松了手:“上次青雀樓做東賠禮,溫姐姐沒來,難得今日見到,姐姐怎么就要走?”
誰跟她姐姐長妹妹短的!
但她一派和善,說話又客客氣氣的。
得意坊中來來往往這么多的人,人家看著,她要冷眼相對,倒像是她溫桃蹊欺負人一樣。
是以溫桃蹊肅容站定住,與胡盈袖面對面的:“一時想起來還有些事情,我今歲十四,倒未必比胡姑娘虛長年歲,你不必……”
“表哥跟我說過,你生月比我大。”胡盈袖笑著打斷了她的話,“姐姐可不要糊弄我呀,方才你還想跟趙掌柜的買東西呢,怎么我一來,你就又別處有事情了了?分明是不想看見我嘛。”
她現在是在撒嬌嗎?同自己撒嬌?
溫桃蹊確定自己沒記錯,同胡盈袖這是第二次見面,何況上一次還鬧的那樣不愉快。
這女孩兒是沖著什么人都能撒嬌的主兒嗎?
溫桃蹊一陣惡寒:“胡姑娘多心了,咱們本就是兩面之緣,有什么待見或是不待見的,我同你又沒有什么深仇大恨……”
“是呀,咱們又沒深仇大恨,說不得將來……”
她那話差點兒脫口而出的,將來說不得還是一家人,可看看溫桃蹊的臉色,她慶幸自己住嘴比較快。
胡盈袖機靈的很,話鋒一轉:“我還要在歙州住一陣子呢,將來跟姐姐見面的時候且多著,你別總躲著我呀。”
她說著又往溫桃蹊跟前湊過去半步:“我曉得上次在周記惹了姐姐不快,只是姐姐大度,彼時不與我計較,之后表哥也罵了我,訓斥了我,說我不該那般任性妄為,得罪沖撞人,一直叫我同姐姐你賠禮道歉的,我那天氣走了你,就后悔了,但姐姐前兩日身上不爽利,也沒能去成青雀樓,我這歉就也沒道成,今兒既見著了……”
她一面說著又張望:“這兒正好就有個茶莊,我請姐姐吃杯茶吧?”
他們兄妹,這么喜歡吃茶的?
溫桃蹊打心眼里不想去。
胡盈袖和陸景明同一個屋檐下住著,又是青梅竹馬……也不是,反正她看胡盈袖,怎么看怎么別扭,讓她跟胡盈袖坐在一起吃茶?想想就渾身不舒坦。
她正打算要婉拒,胡盈袖就已經挽上了她的一條胳膊,倒像是與她十分熟稔!
“胡姑娘,我沒說……”
胡盈袖卻壓根兒不理會,只轉頭交代趙元寶:“趙掌柜的,給我留的貓兒你可別賣給別人,我們去吃杯茶,一會兒再來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