今兒生日宴,姑母幾乎遍請了歙州有頭臉的人家,陸景明自然就也在受邀之列,陸景明要來,住在他府上的胡表妹,自然也是要跟著來的。
胡盈袖和溫桃蹊不對付,她知道,那不是把人家姑娘當情敵看的嗎?
她雖并不知周記那一檔子事兒,但桃蹊不待見胡盈袖,她卻是門兒清的。
涼亭下的李清樂沒見過胡盈袖,遠遠地看著,只覺得那姑娘臉生的很,也沒留意她是跟著誰來的,就叫了照人:“那是誰?我瞧她倒像是和桃蹊熟稔,可我卻沒見過她。”
照人看過去,搖了搖頭:“我去問問?”
都沒見過……
李清樂心一沉,頓時反應過來:“那怕就是陸掌柜的表妹。”
照人也倒吸口氣:“前兒不是才跟三姑娘鬧的不痛快嗎?姑爺上回說,陸掌柜在青雀樓做東請客,要叫胡姑娘給三姑娘賠不是,姑爺都沒叫三姑娘去,這怎么又湊上來……咱們表姑娘的生日宴,萬一胡姑娘再跟三姑娘起了爭執……”
李清樂擺手:“叫照月陪著我,你去跟著桃蹊。桃蹊是個有分寸的,知道今天的生日宴還有正經事,她不會搞砸了阿蘅的生日,可那位胡姑娘,就難說。你去跟著,要聽她說話不對味兒,就去告訴長青,反正今兒本就不分席,她敢胡鬧,叫她表哥把她弄走,別欺負了咱們姑娘。”
照人欸一聲,吩咐了照月幾句,匆匆就出了涼亭,往那頭過去。
可李清樂一雙眼睛片刻不敢挪開,須臾就驚訝起來。
桃蹊……是在笑嗎?
她笑著去挽胡盈袖的手,兩個姑娘倒像是感情要好的樣子,不大像是裝出來的。
那頭林蘅心里也正害怕,本來想拉了溫桃蹊往一旁去的,可她還未來得及有所動作,溫桃蹊已經拉了胡盈袖的手,把她往前頭帶了帶,又笑著同她介紹起溫家姊妹和李清云。
等說完了,輪到林蘅時,她笑吟吟的戳胡盈袖:“你也是杭州人,跟林蘅姐姐很熟吧?”
胡盈袖小嘴一撇:“我是個混世魔王,林蘅姐姐是最和婉的姑娘,平時不大跟我們一起胡鬧,連我娘都總教訓我,也該同林蘅姐姐學一學,年紀也沒差多少,偏我就是個不著調的,一天到晚只想著吃喝玩樂,沒一點兒正經事情做。”
林蘅知道她那張嘴,從來都是如此,當然不跟她計較。
只是她詫異于,桃蹊怎么會這樣好聲好氣的跟胡盈袖說話?
她把狐疑的目光瞥過去,頓了一下就又趕忙收回來,怕胡盈袖瞧見了,再節外生枝:“你性子活潑伶俐,也沒什么不好的,我母親還總夸你活潑,叫我同你學,別整日悶不吭聲的,沒點兒小姑娘家的鮮活勁兒呢。”
溫家姐妹倆面面相覷,誰也沒接這話。
溫桃蹊一擺手:“你們兩個差不多得了,你夸夸我,我夸夸你的,也不害臊嗎?”
胡盈袖上手去呵她腰間的癢肉,惹得溫桃蹊連連閃躲:“這貓兒還在我手上呢,你快不要鬧我。”
林蘅順勢把籠子接過來,又把人往外一推,不叫她往自己身后躲藏:“叫你亂說話,我才不幫著你。”
照人過來的時候,幾個姑娘有說有笑的,哪里見的著丁點兒劍拔弩張呢?
她看看溫桃蹊,又看看林蘅,拉平了唇角蹲身做禮:“大奶奶說坐的久了,想去走走,叫三姑娘去陪一陪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