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桃蹊咦了聲,目光繞過她,往涼亭那頭看,果然大嫂正朝她們這邊兒看過來。
她也不疑有他,當即應下:“那我去陪大嫂,你們先玩兒。”
等她跟著照人走出去幾步,照人確定了身后姑娘們聽不見她們說話,才壓了壓聲兒:“大奶奶只是叫我陪著姑娘,怕胡姑娘再沖撞了姑娘,但我瞧姑娘和胡姑娘有說有笑,一點兒不像是有隔閡的樣子,恐怕大奶奶看著也不解,這才扯了個謊,把姑娘騙了出來,姑娘可別怪我多事。”
溫桃蹊腳下一頓,回頭看她,眼珠一滾:“大嫂怕我跟胡盈袖打起來不成啊?”
這就是沒打算怪罪了。
照人松了口氣,笑著又往前頭引路:“倒不是怕您跟胡姑娘打起來,就是怕胡姑娘沒分寸沒輕重,您為著表姑娘的生日宴不愿與她撕破臉去鬧,反要受委屈。”
于是溫桃蹊明白了。
怪不得大嫂朝她們這兒看,原是怕她吃虧。
她吃了虧,她兩個姐姐都在,大姐姐倒還好些,是個能沉住氣的人,二姐姐嘛,可就難說。
她顧忌著林蘅的生日宴不鬧,二姐姐脾氣要上來,可沒誰攔得住。
她揉了把眉心:“沒事兒,你也是為大嫂好,為我好。”
說話的工夫人就已經進了涼亭,李清樂招手叫她到身邊兒坐,又抬聲問她:“你找我有事兒啊?”
照人面上閃過尷尬,溫桃蹊笑著說不是:“照人怕您擔心我,把我騙出來的。”
這怎么還告狀呀?不是不打算怪罪她的嗎?
照人面上一苦,就打算去跪李清樂。
李清樂虎著臉打斷她動作:“這么多人看著呢,別跪我。”她聲兒有些清冷,“你把桃蹊騙出來干什么?”
溫桃蹊怕她發脾氣,好容易這陣子脾氣好些了,不像剛診出喜脈那時,動輒就要生氣,但也總有個邪火上涌,要撒氣的時候。
是以她拉了李清樂的手,撒著嬌叫嫂嫂:“她看我跟胡盈袖有說有笑的,怕你瞧著心里擔憂,才把我騙出來,你就不想問問我,怎么回事兒嗎?”
別說,她還真挺想問的。
但照人這死丫頭自作主張……
李清樂冷哼一聲:“下不為例。”
照人欸的應了聲,放下心來,往旁邊兒退了退。
李清樂把手往外抽一抽:“那你是怎么回事兒?我看你今天還挺待見她的,前兒她擠兌你的時候,你可不是這樣的吧?”
溫桃蹊面上也掛起些不好意思:“我前兩天不是去了趟得意坊,給林蘅姐姐買貓兒,那天遇見胡盈袖了來著……就是回家之后,也沒跟你們說,怕你們又要問,又要替我操心,反正就……我送林蘅姐姐這只貓,本來是趙掌柜挑好了,給她留著的,她聽說我是打算買只貓兒送林蘅姐姐,就把這只讓給了我,我仔細想了想,上次周記的事情也過去這么多天了,我總揪著不放,小肚雞腸,怪沒度量的,人家又是誠心賠禮的,過去就過去了唄,大嫂你說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