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以她就想著,能有什么生意,是叫他這么一刻不敢耽擱的。
可聽明禮這話……
胡盈袖喉嚨一滾,鼻頭泛酸:“表哥這些年在外頭經營,還是有人會為難他?”
明禮笑著搖頭,只是轉而又長嘆:“可是生意場上,抬舉歸抬舉,暗地里使絆子,人心隔肚皮的,不就是那么回事兒。甭說是主子了,就連家里老爺大少爺,如今歙州溫家的老爺和哥兒們,這些經商的人家,誰在生意場上,又沒遇到過絆子,人家總不會明著來就是了。”
胡盈袖閉上了嘴,人也不鬧著要沖到陸景明面前去問個清楚了。
她眼底閃過心疼,又唉聲嘆氣,背著手,腳尖兒轉了個方向,回自己的小院兒老老實實收拾東西去了。
明禮懸著的一顆心總算是落回了肚子里去,長舒口氣,跟在她身后,寸步不離。
現在騙就騙了,反正主子也在騙表姑娘,等表姑娘回了杭州發現了,又不會找他的麻煩,八成覺得是主子教唆他,讓他來行騙的。
橫豎跟他沒關系!
他只是做奴才的,當然要揣測著主子的心意,替他主子成事兒。
至于表姑娘生不生氣,主子又要怎么哄,那就跟他一點兒關系也沒有了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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馬車走的一直不快,官道上路又平整,慢悠悠的,倒也悠閑。
溫桃蹊枕在林蘅的腿上,瞇了會兒,揉了吧眼睛,睡眼惺忪的。
等徹底醒過神,發現林蘅一直拿手在護著她的頭和身子,大約是怕路上出岔子,車夫突然停了車,一時來不及護住她,她是要摔下來的。
馬車上摔了不是鬧著玩兒,弄不好就是一身的淤青。
她本來也沒想真的睡著,就是粘著林蘅膩歪會兒,倒忘了林蘅本就會這樣縱著她……
她不好意思的從林蘅腿上爬起來:“車走得慢,一路晃晃悠悠的,先前顛簸我不習慣,等走上一段,習慣了,竟真的沉沉睡過去,姐姐該把我叫起來的。”
她稍稍坐直起身子,不過還是緊挨著林蘅。
兩只小手往林蘅腿上捏著:“腿麻不麻?”
林蘅鉆了她的手:“沒事兒,我看你睡得香,在車上趕路,難得你能睡的著,我又不是受不住了,叫你做什么?”
她像是怕溫桃蹊自責內疚,就想攔她話頭:“你這會子醒了,別又是餓醒的吧?”
溫桃蹊紅著臉啐她,又說不是。
其實她是做夢了。
一場噩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