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家什么門第,溫家什么門第,輪得到她們來小瞧她呢?
溫長玄看她是犟脾氣又犯了,眼看著一會兒就要林府了,抿唇想了想:“你到底還去不去林家找林姑娘玩兒?而且不是一直都說,林家一家子,對林姑娘都淡淡的嗎?你是林姑娘的朋友,要是連這點兒禮數都不周全了,她們更看不起林姑娘,也更有什么說嘴的了。”
他盯著她看:“你想啊,你又不能住在人家家里,時時刻刻陪著林姑娘,回頭她那些姊妹們,圍著她,說三道四的,說你也沒拿林姑娘當回事兒,不然怎么登門拜訪,連個禮物都沒有,一番奚落,林姑娘必不會到你面前來哭訴抱怨吧?那這委屈,她不全都一個人往肚子了咽?你說可憐不可憐。”
是可憐,估摸著,林家姊妹,也確實干出來這樣的事兒。
她好像有些明白了。
林蘅的不爭不搶,性子寡淡,固然使得她不會在爹娘兄長面前撒嬌爭寵,是以不受重視。
可另有一宗。
內宅中的姊妹們都是這幅脾性的人,一個個都是上躥下跳不安分的人,連她那個娘都如此,林蘅在她們眼里,就是個異類,是不同的。
這種不同,自然而然,就會受到更多的排斥和排擠。
就算是一家子骨肉,也總有受欺負的,和欺負人的。
林蘅從小怕就沒少挨欺負。
或許,被欺負的多了,性子才越發安靜,越發不肯在爹娘面前爭寵,又或者,本來就知道,爭了也沒用。
溫桃蹊咬咬牙:“怎么會有這樣的人。”
溫長玄揉她腦袋:“你以為,天底下為娘的,都和我們阿娘一樣嗎?不過你可不要到林姑娘面前去說,那終歸是她的家人。”
溫桃蹊心里不受用,越發替林蘅感到惋惜,偏偏未出嫁時,還脫離不了這樣的家庭。
她深吸口氣,甕著聲:“我知道了。”
溫長玄見她肯聽話,才稍松了口氣:“我還備了串兒佛珠,林姑娘的祖母,是個吃齋念佛的人,陸兄說,每年的**月里,老太太都會挪到城郊的寺廟去小住,眼下不知在不在家。”
他一面說,一面又從袖口掏出個小錦盒:“老太太還是很喜歡林姑娘的,就是不怎么過問事兒了,頤養天年的人,這佛珠,你總孝敬的心甘情愿了吧?”
溫桃蹊伸手要去接,又頓住:“不是,二哥,你怎么什么都知道?”
溫長玄一撇嘴:“都是陸兄交代我的。”
陸景明這么打聽林家的事兒啊……
溫桃蹊低垂著的腦袋,越發往自己的胸前埋。
她當然知道他是為了誰打聽的。
那小匣子放在手邊兒,先前心中的沉悶,此時也褪去大半。
溫長玄雖然看不見她的神情,可她周身氣息都不一樣了,透著一股子的甜蜜和歡喜,真當他看不出來啊?
陸景明手腕是挺高明的,哄起他這個傻妹妹,一套一套的,早晚這妹妹得叫他套走了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