再說了,二哥什么時候是個心思這樣細膩的人了?
他一向都不是這樣的。
看得上誰,看不上誰,他從沒藏著掖著過。
和林家人面兒都未必見過,倒先想著什么長輩晚輩的了?
溫桃蹊虎著臉:“你又拿著話誆我呢吧?”
她目不轉睛的盯著他,看了半天,見他面不改色,便嘖聲咂舌:“你是我親哥哥,我還不知道你?你要是個惦記什么輩分不輩分的人,當年能叫爹把你抓起來吊著打?能讓爹把你趕出家門?你呀,拿這話去哄三歲的孩子吧,啊?”
溫長玄咬緊了后槽牙,一抬手,在她后腦勺上輕一拍。
他真沒使勁兒,不過是做個樣子:“有你這么說自己親哥哥的?”
溫桃蹊撇嘴,仔細的想了想他方才的話,眼珠子一滾:“你說我不曉得林家人的脾性,到底怎么回事兒?”
溫長玄嗨了聲:“本來那是林姑娘家里人,我也不愿意拿來說嘴,你和林姑娘感情好,我也不想叫你心里頭有別的想頭,知道的多了,也沒什么好的,可誰知道你現在這樣聰明,真是糊弄不住了。”
果然是糊弄她的。
溫桃蹊面色微沉,那手去戳他:“說呀。”
“這東西是陸兄讓我準備的。”
陸景明?
溫桃蹊一擰眉:“他怎么跟你說的?”
“林姑娘的爹,是個小心謹慎的人,但林姑娘那個娘,很有些勢利眼。陸兄往年也來杭州小住,而且一路上他大概沒少跟胡姑娘打聽,所以知道的就更多些。”
溫長玄把木匣子放到她手邊兒去,才繼續又往下說:“林家幾個兒子倒沒什么,何況你是姑娘家,也不會常跟他們走動,只是林家的幾個姑娘……據說是被林家太太養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,眼高于頂的。”
那不就也都是些勢力眼兒嗎?
有什么樣的娘,就養出什么樣的孩子,這很正常啊。
就好比她那個好姨母,養出杜旭和杜錦歡那樣的孩子,一點兒不奇怪的。
再譬如有梁氏那樣的好姑母從旁教唆,不就挑唆著梁燕嬌好好的一個姑娘家,卻偏要在宅門里使那些下作手段嗎?
這林家……林家還真是一灘渾水,亂七八糟。
溫桃蹊更是心疼起林蘅。
也難為林蘅,出淤泥而不染。
連陸景明和胡盈袖都說她們一家子女眷勢利眼,那便是勢力到極致了。
能在這樣的家里,養出一個林蘅,真是難得,太難得。
“所以陸兄說,叫我替你準備些禮物,給林家太太和幾位姑娘,也不必太過貴重,但也不能太拿不出手。昨兒歇著的時候,我叫人翻出來了幾樣,親自掌眼過目,挑出來的這些。”
他又上手去拍了拍那小匣子:“那只翡翠鐲子,是給林家太太的,余下的,都差不多,你看著隨便送出去,都一樣。”
她還是不情不愿的:“難不成,我不送東西,她們還小看我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