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樣咄咄逼人的追問……
林月泉嘖聲,倒吸口氣:“林掌柜,你是不是,誤會了什么?”
誤會了什么?
那就是聽明白了,也不打算繼續裝傻了,愿意開誠布公的談,這就很好。
謝喻白下巴微揚起來,點了點桌案,發出三兩聲悶響:“林掌柜,你盤下了天寶大街上的香料鋪子,那間鋪子,是二姑娘常喜歡去的,你從歙州千里迢迢的追到杭州,又不露面,等到二姑娘人到了杭州,你昨兒就露面了,出現在她面前——”
他略頓了頓聲,又做深呼吸狀:“早在歙州城,你香料鋪子沒開多久的時候,二姑娘和溫三姑娘到你鋪子里去逛,沒多久,你就送了各樣香料,打包送去了李家和溫家,又是不是呢?”
林月泉徹底明白了。
他可真是莫名其妙的,頭頂上就被扣下這么一頂大帽子。
他喜歡林蘅?開什么玩笑,簡直是荒唐。
從他到歙州,幾次見林蘅,他一點兒逾越都沒有,連話都沒多說兩句,他怎么就喜歡林蘅了?
謝喻白喜歡人家,把人家的事情打聽的那么詳細,可怎么就把這事兒弄糊涂了?
“二公子,我說,你誤會了,你沒聽到嗎?”
他一向接人待物,客客氣氣的,但他始終秉持著不卑不亢的態度,太過謙遜,就顯得太沒骨氣,人家反而看不上你。
侍郎公子又怎么樣,他自己經營了這么多年,達官貴人也見過不少,一個侍郎公子,他還真不怎么當回事兒。
謝喻白實在是有些不客氣了。
他方才反問一句,已經給足了謝喻白面子。
謝喻白面色微沉了沉:“我誤會了什么?”
林月泉胸中涌起一腔怒火。
他幾乎想要拍案而起的,可是他還是不能。
因為這種男女情愛之事,同謝喻白翻臉,不上算。
他不怕,但沒必要。
根本就是能解釋清楚的,說清了,謝喻白知道誤會了他,冤枉了他,說不得還對他心存愧疚。
這時候翻臉,只會叫謝喻白覺得,他是被戳中了心事,如今又惱羞成怒的。
于是他深呼吸,又深呼吸,忍了再忍,只能不停地告訴自己,陷入情愛中的男男女女,都是沒腦子的,饒是謝喻白這樣的人,也沒腦子,不要同沒腦子的傻子一般見識,不然他也是個傻子,沒必要,實在沒必要。
等到平復了很久,謝喻白也一直沒有開口催促他,就那么靜靜地等著。
林月泉心虛平靜下來,看了一眼他面前的綠豆糕,伸出手,拿了一塊兒。
謝喻白臉色登時就黑了。
林月泉吃了一口,立馬就把手上剩下的大半放了下去:“我從七歲開始,就不喜歡吃綠豆糕了。”
謝喻白要聽的,當然不是這個。
是以他對林月泉這樣的回答,十分不滿意:“所以呢?”
逼人太甚!
林月泉咬緊了牙關:“二公子,我不喜歡林二姑娘。”
大丈夫,就要能屈能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