于是她會意,這是誤會了。
她無奈一撇嘴:“你想哪兒去了?我跟他數面之緣,難不成還喜歡上他?”
這可難說。
林月泉生得好,也不是歙州人,對十四歲的小姑娘而言,帶著神秘色彩,一時有了好奇心,可不就容易生出別的心思來嗎?
他剛到定陽的頭兩年,不知有多少小姑娘往他身邊兒湊,說穿了,不也因為這些?
他這么些年沒對誰家的姑娘動過心,但要說這些小姑娘家萌動的春心,他實在是知道一些的。
溫長玄盯著她的面皮,審視的目光定格住,看了很久:“喜歡不喜歡的,這可難說得很。”
溫桃蹊叫倒噎住,氣不打一處來,可是生氣之余,又不免好笑。
喜歡上林月泉?
便是天底下的男人都死絕了,她也不會多看林月泉一眼,想想都覺得惡心。
她有時候覺得大哥和二哥緊張的過頭了。
前世也沒見他們這般的。
她今年十四了是不假,明年行過及笄禮,的確可以議親,但是幾個月前,阿娘當著李家太太可特意說過,要多留她兩年,這話大哥和二哥都當不知道是吧?
成天操心著,怕她看上這個,怕她喜歡那個,這種感覺……
溫桃蹊一抿唇:“二哥,你是不是生怕你捧在手心兒上十四年的寶貝妹妹,被人偷去啊?”
她像是溫家最珍貴的明珠,人人都護著,都寶貝的緊,等到了該談婚論嫁的年紀,便人人都不放心,就怕她給人惦記上,給人偷了去,最可怕的,是人家不哄不騙更不搶,她自個兒心甘情愿的要往人家家里落。
就像是前世她對林月泉那樣。
溫長玄有些不大好意思,稍稍別開臉,根本就不理這茬。
可他不理會,溫桃蹊才篤定她沒說錯。
是以又嘆氣:“我便說你們好生奇怪——”
溫長玄一愣:“誰奇怪?哪里奇怪?”
她嘟囔了兩句什么話,聲兒極低,溫長玄沒能聽清楚,就揉了一把耳朵,又叫她:“說大點兒聲,聽不見。”
她沖著他哼哧一聲:“先頭我跟大嫂說,便是終生不嫁,就守著家里人,也沒什么不好,大嫂把我罵了一頓,后來那兩天,大哥也時不時就敲打我,反正就是覺得,我這心思不好。
你說你們奇怪不奇怪吧?
我說我不嫁人,倘或將來家中嫂嫂們容不下我,我去做姑子,也不過就是青燈古佛了卻余生,你們覺得我小小年紀,心如槁木,要罵我,這便算了——
你們怎么一面怪我不該這樣想,一面又怕我喜歡別人?”
溫長玄聽得一愣一愣的,這丫頭嘴皮子利索的緊,說起大道理,頭頭是道。
他差點兒讓她繞進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