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長玄繃著個臉:“這是兩碼事。”
“這就是一碼事!”
溫桃蹊咬牙切齒的:“這就不可能是兩碼事!”
溫長玄看她滿臉認真,知道與她糾結這個事兒,這一夜都別想安生過去了。
她在外人眼里,是個最懂事的大家閨秀,可在父兄們跟前,怕是到了七老八十,滿頭華發,也仍是個撒嬌不講理的溫家小幺。
故而溫長玄想了想,順著她的話:“你說得也對,的確是一回事,可你要知道,我們做兄長的,再譬如爹娘,總是舍不得你的。大嫂嘛,一向跟你親近,說是姑嫂,更像是姊妹,自然也是舍不得你的。
你心如槁木,我們覺得想不明白,只想開解你,叫你別胡思亂想。
可你要是真是看上了誰家郎君,你說我們寵了你十四年,寶貝了十四年,突然要嫁給人家,成了人家家的人,還不許我們舍不得?”
直說舍不得就完了嘛。
溫桃蹊往他身旁挪了挪,又挪了挪,小手一抬,挽上溫長玄胳膊:“可我永遠都是你妹妹呀。”
溫長玄哭笑不得,抬手揉她腦袋:“別打岔,林月泉,到底怎么回事?”
她小臉兒一垮:“我可沒說喜歡他。看樣子,大哥也沒跟你說過嘛——”
她故弄玄虛,尾音拖長,坐直一些,才又跟他說:“我總覺得,林月泉的出現,透著古怪,后來也確實證明了,他有意接近我,甚至在回到歙州之前,跟陸景明有過書信往來,打聽我的事兒,而陸景明那時候,也的確是為了他,才跑來接近我,跟我示好,這些你都記得吧?”
他悶聲點頭,示意她繼續往下說。
“后來林月泉在歙州開了香料鋪子,我去看過,他也送了好些香料到咱們府上,我都一一看過,是沒有端倪,但仍然覺得,他身上藏著秘密。”
溫桃蹊揉了揉腮幫子:“后來有一天,我突然想起一個名字。”
溫長玄劍眉蹙攏:“誰?”
“蘇林山。”
溫桃蹊斜眼看過去:“二哥你還記得這個名字嗎?”
蘇林山……
這名字他年少時聽過,可是沒見過這個人,也就沒放在心上,更不當回事兒。
大哥和爹有那么一段時間,總是提起這名字,但再之后,他們也慢慢的不提了。
“然后呢?”他沉了沉聲,“林月泉和蘇林山……”
“蘇林山,山泉香,林月泉,二哥,你就不覺得,這一連串兒的,聽起來,總有些莫名的聯系藏在其中嗎?”
溫長玄一怔,溫桃蹊自顧自的又往下說:“后來梁家兄妹到歙州,梁燕嬌的事情,我跟你說過的,那時候,不就是林月泉去挑釁梁時的嗎?可他又是怎么知道,我們家宅子里的事情的呢?大哥去找過陸景明,事實上,連陸景明都只是一知半解,由此可見,林月泉對咱們家的事情,根本就是格外上心。”
豈止是格外上心。
所以那個時候說家里出了內鬼,她總是有意無意的扯上林月泉,但當著娘的面兒,又總是沒有捅破了說唄?
“你到如今,仍然是懷疑,家里的內鬼,和林月泉有關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