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景明一時頭疼,感到無奈:“那你偷偷溜出來,在這兒堵我,你就不怕姨父又抓了你,把你罵一通?”
胡盈袖反倒咧嘴笑著去搖頭:“我回家了,他罵我干什么?有我娘護著呢,他不能拿我怎么樣。我現下老老實實去閉門思過,那不是因為我回了杭州不回家嗎?那在大街上叫大哥抓了,算我倒霉,我當然乖乖聽話了。”
她還真是沒心沒肺的。
而且,這也算閉門思過?她這會兒不是站在他面前?
陸景明嘆了口氣,不跟她扯那么多,擺了擺手:“那你回去吧,別叫姨父抓著了你。”
胡盈袖揮了揮手,一溜小跑著回自己的小院子去了不提。
陸景明盯著她的背影無奈搖頭。
真是不識人間疾苦長大的姑娘,遇上事兒也不管不顧,就憑著自己的心意,好奇,或是沒興趣。
他無聲的笑了笑,一抬頭,遠遠地瞧見胡嘉言,心下咯噔一聲。
胡嘉言背著手緩步過來:“是盈袖吧?”
陸景明兩手一攤:“她說聽二表哥說,林月泉來了一趟府上,她心里好奇的不行,又想著你們不會跟她說這些,所以跑來問我。”
胡嘉言眼底也閃過一抹無奈,還夾雜著些許寵溺:“她從小就這樣,爹說讓她去閉門思過,也知道她一定不會聽,還要裝模作樣,裝的乖巧老實。”
他一面說,一面側了側身,引著陸景明往正堂方向去。
有關于胡盈袖的話,陸景明就沒有再接。
這個表妹是什么樣的,他心里太有數了,但這又不是正事兒。
臨近到正堂前的時候,陸景明才叫了聲大表哥:“林月泉到底是來談什么生意的?”
胡嘉言略想了想:“他不知是什么時候,收了周家的香料鋪子,這事兒你知道嗎?”
陸景明心下一沉:“我前兩日才知道,還是謝喻白告訴我的。”
謝二?
胡嘉言眉心幾不可見的蹙攏一陣:“最近杭州城很熱鬧啊。”
陸景明仍然沒接這茬:“我聽盈袖說,他說什么香料生意,又說海航的,他真是來家里談合作的事兒?”
“等會兒見了爹,你就知道了。”
陸景明心中惴惴。
他一貫知曉大表哥的脾性,不大是個這樣說話的人。
林月泉到底是來干什么的?
兩個人一前一后的進了門,陸景明在看見了胡鶴軒的神情時,一顆心,徹底墜入了谷底去。
他倒有很多年沒來杭州,但是記憶中的姨父,從來是溫和的,慈祥的,不管在外面什么樣,在家里,對著他們這些晚輩,從來和顏悅色。
陸景明上前兩步,做了禮,抿緊了唇角,一時無言。
胡鶴軒擺手叫他坐:“子楚,你和林月泉,有多少年沒見過面了?”
這么直截了當,倒是他姨父的性子。
陸景明細想了想:“快有十年了,他也沒再跟我有聯絡,還是前半年他往歙州之前,才給我去了封信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