卻說陸景明那頭一路往胡府去,卻沒在門口遇見迎他的人,反而是過來影壁墻,跟著當值的小廝走出去約有一箭之地后,胡盈袖不知從哪里竄了出來。
陸景明叫這丫頭嚇了一跳,眉心一攏:“你是怎么回事?專程來嚇人的?”
胡盈袖黑著一張臉,頻頻搖頭。
他少見胡盈袖這番做派。
她一向是個爽利姑娘,心直口快,有什么便說什么,今兒這么蜇蜇蝎蝎的……
陸景明略回頭,看了那小廝一眼:“你去吧,一會兒我跟姑娘進去。”
那小廝也是個有眼色的,看看他,再看看胡盈袖,欸一聲,緩步退了下去,沒再多說半句話。
等小廝走遠了,胡盈袖神神叨叨的湊上前。
陸景明長臂一抬,手掌心對著她的額頭一落,把人給攔住了。
胡盈袖一跺腳,陸景明挑眉:“有話說話,別靠過來。”
她眼珠子一滾,四下瞅了瞅:“我聽我二哥說,早上的時候,林月泉來過一趟。”
林月泉?來胡家?
陸景明的眼神登時就變了:“他來干什么?”
胡盈袖抿唇:“我跟大哥回來之后,才聽說的,具體的我也不清楚,但好像是說,他來家里談什么生意之類的,然后我爹就叫人去把你叫到家里來一趟。”
她又壓了壓聲兒:“表哥,他怎么在杭州啊?”
他在杭州,當然是為了他的野心,或許,也為桃兒。
但是跟胡家有什么好談的生意呢?
又是什么樣的生意,叫姨父這樣急匆匆的把他從客棧叫到家里來。
陸景明搖了搖頭:“不太清楚。”
胡盈袖咦了聲:“你們兩個十幾歲的時候,好的一個人似的,你怎么什么也不知道?”
陸景明一吃驚,低頭看她:“十幾歲的事情,都多少年了,我得什么都知道?”
這回倒輪到她愣住了。
這話倒也是。
胡盈袖戳了戳他,聲兒悶悶的:“就聽大哥說起什么香料,什么海航的,欸表哥,你說是不是林月泉想做香料生意,來跟我們家談合作的呀?我們家不是有造船廠嗎?”
這都是未知的,他拿不準。
他只知道,林月泉一定沒安著什么好心。
他來杭州那么多天不露面,低調極了,甚至他什么時候收了周家的香料鋪,自己都是一無所知的,然后呢?
陸景明深吸口氣,反手摸了摸鼻尖兒。
上次謝喻白偶遇了他之后,質問他對林蘅的心意,從那之后,他又突然高調起來?
帶著諸多的疑慮,陸景明邁開步子,朝著前頭正廳方向而去。
一轉身,想要問些什么,胡盈袖卻沒跟上來。
他一頓:“你干什么呢?”
她卻站在原地不肯動:“我是讓大哥給我抓回來的,爹讓我去閉門思過,不讓我出來,我是聽說你進府,偷偷溜出來問你的,你也知道,我是個沒心沒肺的人,回頭去問哥哥們,他們又不告訴我,我是以為你知道些什么,能告訴我來著。”
這丫頭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