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長玄也聽著這話別扭,太過刻意了些,于是他斂眉,話卻是沖著謝喻白問:“你得罪他了?”
開什么玩笑呢?
他得罪陸景明?
他什么都沒干,已經被陸景明擠兌了半天了,還他得罪陸景明。
他不說話,溫長玄自個兒品了品,想不出個所以然,索性不再提這茬。
橫豎他們倆愛怎么樣,就怎么樣去,跟他又沒有關系。
“但是長安客棧動靜鬧得這么大,已經把人驚動了,就怕設宴,人家不肯來。”
“來或是不來,都不要緊。”謝喻白沉聲把話接過來,“這種席面,一般不會有人無故推辭,況且你歙州溫家的面子,也總是要給三分的,這里頭還有韓家牽線,要真是有人不來,總有個說法的,你問清楚,咱們照樣心里有數的。”
所以說起來——
謝喻白面色微變,挑釁的轉頭看向陸景明:“陸掌柜才智卓絕,怎么沒想出這樣的好辦法呢?照說,長玄就算沒想起來沖撞了他的那個小廝,陸掌柜也該能想到,再設一次宴,將他們請來,席間誰古怪,誰不對勁兒,長玄總能品出一二。
何況,還有我的,打草驚蛇。”
·
謝宅,花廳。
謝喻白吩咐人在城中買了許多的花。
他自己是不愛這些的,但為著林蘅和溫桃蹊暫且住下來,他就多費了些心思。
如今已不是凌霄花期,不過杭州城中有巧匠,仍栽種培植的有凌霄花,只是價格昂貴。
溫桃蹊看著眼前的十來盆凌霄花,長嘆一聲:“我看謝喻白這架勢,倒像是甘愿為姐姐豪擲千金,只為博姐姐一笑。”
林蘅橫她:“你又胡說是不是?”
她撇了撇嘴,不過聽著,林蘅也不像是惱羞的語氣,觀她面色,更不像是不悅。
于是她又叫姐姐,試探著,帶著些小心翼翼:“我這兩天,一直不敢問你,怕你心里難過,眼下看你情緒好一些,身體也見好了,我想問問你……”
林蘅啊了聲:“什么事啊,還這么神神叨叨的。”
“就……”溫桃蹊聲兒弱了弱,“這都兩天了,林家人,也沒來看過你……”
之前她們在客棧住著的時候,林縈恨不得天天來。
張氏打什么主意,溫桃蹊多少知道些,所以每每把人打發回去。
現在出了事,她們沒再回客棧去住,一直就安置在謝喻白府上,林家倒消停了下來,林縈也再沒出現過。
要說起來,林縈但凡去過客棧,就會知道,她們從客棧搬走了,回了家,是肯定要告訴張氏的。
張氏為人母,對林蘅的去處,竟這般不聞不問嗎?
謝喻白這個宅子,位置選的絕妙,距離天寧客棧和林家,都不算遠。
同在杭州城,又不是隔著十萬八千里,真有心打聽,早該打聽出消息來了。
林家人就這么放心叫林蘅在謝家住著嗎?連問都不來問上一句啊。
林蘅果然登時變了臉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