但究竟是什么樣的把柄,迫使周勉不得不答應?
這么大的事,周家卻一點動靜沒鬧出來……
胡鶴軒摩挲著下巴:“看樣子,這事兒周家兄弟幾個,都是知道的。”
胡嘉言嗯了聲:“祖宗留下的老鋪子,要不是兄弟們商量過,開了宗祠祭拜告祖宗知曉,周勉一個人,恐怕不敢做主。”
那就是這把柄……周家犯過什么大錯,叫他們一家子提心吊膽,都跟林月泉低了頭?
這不是蹊蹺二字就能說得過去的。
胡鶴軒一時沉默下去。
胡嘉言等了很久,見他爹沒開口,才叫了一聲爹,又問:“周家在杭州這么多年,您知道周家曾經……您知道他們家過去的事嗎?”
過去的事?
杭州十幾年來風平浪靜,太平日子安樂的不得了,還能出什么事呢?
如果周家曾經做過什么,這么大的把柄,就不會是小事。
可怎么偏偏林月泉知道,杭州城中人,卻一無所知?
胡鶴軒深吸口氣,搖頭說不知:“如果要說起來,是沒什么事的,你現在問我,叫我去想,過去的十幾年,杭州城都沒出過什么大事,那周家還能做過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情呢?”
胡嘉言眸色暗下去:“我們不知,可林月泉知。”
林月泉此人,果然是深不可測。
怪不得他少年時,陸家父子對他,就看法頗多。
若是現在看來,只怕當年妹夫和大外甥不想叫子楚與林月泉這人往來親近,并不是沒有理由的。
胡鶴軒心一沉:“那這生意,便不能談了。”
“怕就怕,他城府極深,我們拒絕了這筆生意,他還另有后招,就像是對周家那樣——”
胡嘉言抿唇:“誠然,我們家從來光明磊落,行事坦蕩,絕不會有把柄落在他人手中,但是爹,林月泉這個人,恐怕不能以常理去推算,沒做過的,到了他手上,說不得,也成了做過的,而且他敢這么囂張……”
他猶豫須臾。
父子兩個這里還沒商量出個所以然時,門外小廝壓低了聲音叫老爺。
胡鶴軒在書房談事的時候,是不喜歡人打擾的,府里的奴才都知道,是以往日沒要緊的事,絕不會出聲驚擾。
他嗯了聲,算回應,那小廝才又說:“林掌柜派人來下了帖子,說是明日會登門拜訪,老爺,這帖子您看接是不接?”
人家客客氣氣來下帖子,沒有不接的道理,真要是不接,倒顯得眼高于頂的。
只是林月泉這個人,他實在不想沾染——
胡鶴軒揉了揉眉心:“接下吧。”
那小廝這才欸了一聲又退下去,別的話一概不提。
胡嘉言嘴角剛一動,胡鶴軒就叫了聲大郎。
他順勢看去,也順勢就收了話音。
“你去找一趟子楚,把這事兒也告訴他知道,這都兩三天了,這孩子如今是要干什么,說好了的事,竟也拖拖拉拉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