盡管心里知道,謝喻白也沒做錯什么,且也不是為了強留小姑娘,但就是不舒服。
溫長玄哪里知道他們兩個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,等端著酒杯靠近了韓朗之,聽韓朗之正跟章延禮說著什么客套話,他腳下略頓了頓,抬眼看過去。
章延禮似乎看見了他,可是有那么一瞬間,目光閃躲。
溫長玄有正經事情要做,是以今日酒沒多吃,加上有陸景明在,來與他敬酒的也少了些,他此刻倒是清醒得很。
他篤定自己沒看錯。
目光閃躲,不敢直視,大多是為心虛。
上次見面,章延禮可不是這樣的。
他記得章延禮上回可是自來熟得很,一杯接著一杯的跟他喝,一口一個溫兄,倒像是相識多年的老友。
他心虛什么?
溫長玄敏銳的捕捉到一絲怪異,便下意識往他身旁看。
跟著他的小廝并不在。
他正想著,韓朗之同章延禮說完了話,一回頭,見了他,笑著迎來兩步:“找我的?還是找他的?”
溫長玄舉杯與章延禮客氣了下,攬上韓朗之肩頭:“當然是找你的。”
章延禮聽了這話,明顯松了口氣。
溫長玄留意著他的一舉一動,就全都看在眼里,然則并未當場發作,拉著韓朗之走遠了些。
韓朗之不明就里,不過跟著他走開些許:“葫蘆里又賣什么藥?”
他欸了聲:“章二郎身邊的小廝……上回我見的那個,叫什么……”
溫長玄一面說,一面拍了拍腦門兒:“我一時也想不起來了,上回我吃多了酒,出門時候差點兒摔了,多虧他扶了我一把,我還想著,今天見了,謝他兩句呢,但好像……沒看見他?”
韓朗之撲哧一聲笑出來:“你溫長玄還有這般客氣的時候呢?可別叫章延禮聽見,不然他尾巴還不翹上天去,他身邊的奴才,都能得你一句謝,他未免也太有面子了些。”
“話不能這么說,總歸人家扶了我,我才沒出丑,不管是不是做奴才的,謝一句,有什么要緊的?”
溫長玄丟了個白眼過去:“你這話,倒像我生來高人一等似的,好沒意思。”
“得得得,算我說錯了話。”韓朗之連連擺手,“不過我看章延禮今天帶的是長煙,要不我陪你去跟他道聲謝,等他回府了,自賞長墨去唄。”
溫長玄心頭一震:“還換人了?”
韓朗之啊了聲:“是啊,所以你不是說,沒瞧見長墨嗎?”
溫長玄壓下心頭的驚喜:“這出來赴個宴,帶的人還不一樣,章二郎花樣還挺多的。”
“他做事從來憑自己高興,誰管他這個啊。”
“聽你這意思,就他一個人,每回出來赴宴,身邊兒帶的長隨小廝都不是同一個?”
韓朗之撇了撇嘴:“跟著主子出門,是體面的事兒,原不是誰都有這個福氣的,況且又要懂事,又要知道規矩,以免沖撞了貴人,給主子惹麻煩,你還不知道嗎?”
所以能跟著他們到別處赴宴的小廝,一定是悉心調教過,且是跟前極得臉的。
像他身邊的白安,像陸景明身邊的明禮。
他挑眉,韓朗之才把話又接下去說:“以往倒只見他帶長墨出來赴宴,很少見他帶長煙,今兒也不知是怎么了,不過也就是個奴才,他愛怎么著就怎么著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