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啊,就是個奴才而已,章延禮要帶誰在身邊伺候,同他們都不相干,自然也沒人會過分留意。
可真有這么巧嗎?
今日席間十數人,沒人換了奴才的,只有章延禮一人——
他原并不知那小廝是章延禮身邊的奴才,只是方才見章延禮目光閃躲,似是心虛,才按在他身上,來套韓朗之的話。
誰知道,竟真叫他猜對了!
溫長玄面色倏爾陰沉。
韓朗之嚇了一跳:“你這是什么臉色?看著不像是要去道謝,倒像要吃人。”
吃人?
他殺人的心都有。
溫長玄摸了摸鼻尖兒,又一抬手,把一杯酒飲盡:“既然沒跟著來,那就算了,你替我跟章二郎說一聲,我就不去跟他道謝了,人也沒來,我鄭重其事的,反倒顯得奇怪,叫他知道這個事兒,回了家,賞了長墨,就行了。”
他去道謝,怕不是要把章延禮嚇破膽的。
只是見了他,章延禮就露出了馬腳來,他若提起長墨之事,章延禮那蠢貨再在席間出洋相,嚇破了膽,兩個姑娘的事兒,怕再叫他說漏嘴去。
這種事,當然是要私下里,同章延禮,同章家,好好算算這筆賬的——
韓朗之還沒來得及多說什么,溫長玄已經背著手又往席上去。
他撓了撓后腦勺,嘀咕了兩句,沖著溫長玄背影搖了搖頭:“莫名其妙的,今兒這是怎么了。”
卻說溫長玄回了席間時,面上早看不出什么痕跡來。
陸景明看了他半天:“一無所獲?”
他愣怔須臾,揚唇笑了:“收獲頗豐。”
謝喻白心頭一動:“查到了?”
溫長玄點頭:“等回去再說。”
這里人多口雜,的確不是說話的地方。
謝喻白和陸景明對視一眼,自顧自的吃酒,再不開口提這檔子事兒。
那頭韓朗之應了溫長玄的話,去尋章延禮,說了些道謝一類的話。
可他也不知是為了什么,聽了那番話后,章延禮面色煞白,倒像是見了鬼似的,出神良久,連場面上的客氣都沒回,酒杯也被他隨手扔到一旁,而后匆匆就起了身,告了禮,說什么想起還有些別的事情要處置,帶了長煙,匆匆就離開了。
實在是奇怪。
韓朗之無奈,只好又去尋溫長玄。
等走近溫長玄他們那一桌,瞧著溫長玄倒與人有說有笑的,實在不像是有事瞞著的樣子,心下狐疑便更重。
溫長玄見了他,自然又往外挪兩步:“又來敬我的酒?”
他說不是,面色稍顯凝重:“我替你謝過,可章延禮聽了,跟撞了鬼似的,剛才說手頭還有別的事情,不能久留,這會兒大概已經出府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