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不出他所料,那一整天,不斷地有人找上門來,全都是說他家的香料有問題的。
要么是傷了臉,要么是身上不爽利的。
大夫橫豎看過,其實也沒太能說出個所以然。
林月泉就這么勉強的應付了一日后,到了傍晚時分,他上了板關了門,派人到城中請了三五名醫同來,與他忙忙碌碌的查看了一夜,才從他庫房中諸多現存的香料里,發現了少量的,極不易察覺的見血封喉樹的汁液。
這種東西,原是大毒的,不過不接觸到傷口,一般也不會有太大的麻煩。
那些大夫看過后,試了香料中的汁液分量,一切便都解釋的通了。
所以林月泉才更篤定了,一定是有人陷害他。
見血封喉樹,多分布在兩廣云南一帶的,這樣千里迢迢的,弄了這樣的東西來,然后這樣不擇手段的坑他。
況且鋪子里就一定出了內鬼。
配了香之后,現成的香料都存放在庫房中,戒躁禁火,每日都有專門的人來查探一回,就是防著出什么事兒的。
現在大部分的香料中被添了見血封喉樹的汁,若無內鬼接應,單說這庫房的鑰匙,背后之人又從何而來?
事情韓齊之大概都聽明白了,乍然聽說見血封喉樹時,他也大吃了一驚的。
他在朝為官多年,見識不算少,以前就聽人說過,這種樹,的確可以入藥,但定要慎重,只因此物大毒。
這種東西,他也只是聽說過,從不曾見過的。
韓齊之深吸口氣:“這么說來,這見血封喉樹,倒是個入手調查之處了。”
林月泉倒并沒有急著接這話,他頓了很久,也想了很久。
他不太拿得準韓齊之到底對他是什么態度。
是試探,還是真的信了呢?
鄭濤的那封信,他實際上也有些吃不準。
他不曉得那封信到底會給他帶來什么。
韓齊之早把那封信收起來了,一回頭,見他進來:“陸景明人呢?”
“他府上小廝說他一早就出門了,陪著溫三姑娘和林家二姑娘一起出門去的,也不曉得去了哪里,下官交代了,等他回來,叫他到府衙來一趟,也留了人在他府外等著的。”
韓齊之哦了兩聲。
鄭成斌眼看著他坐了,才抿唇叫聲大人:“您和林月泉……談的還不錯?”
韓齊之挑眉:“算是不錯吧,他這個人,挺聰明的。”
鄭成斌跟了他太多年了,對他的脾性習慣都太過于了解。
這看似淡淡的一句話,卻滿是夸贊與欣賞的語氣,叫他立時明白過來,大人還是很高看林月泉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