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幫倒也談不上——”
韓齊之擺手叫他坐,略想了會兒,把先前林月泉的那些話,說給了鄭成斌聽:“所以你看,他這個人,其實真的聰明,出了事,他很清楚怎么把自己摘出來,怎么把損失降到最低。如果他真的是無辜的,也就談不上是我幫他,我也只是查清楚事實真相,還他一個清白公道罷了。”
他撇嘴,大約也是想到了鄭濤的書信:“白得了鄭濤一個人情,對我也沒有什么壞處。”
“可大人從前……”
鄭成斌猶豫了下,喉嚨一緊,到底沒說完。
韓齊之瞇了眼:“不光是從前,到現在,我也不愛與這樣的商賈人家打交道,這不是沒法子嗎?既是在我的治下出了這樣的事,難道我一推干凈,全當不知不成?既然推脫不開,總是要插手過問的。好在林月泉聰明人一個,這事兒處理起來,也不會太麻煩。”
但是大人既然已經心里拿定了主意,那陸景明還有什么必要見呢?
他心里如此想,嘴上自然也就這般說了:“大人已經有了決定,還要見陸掌柜嗎?”
“為什么不見呢?”
韓齊之高高的挑眉:“我見了林月泉,覺得他人不錯,見一見他周圍的朋友,也許,對于他這個人,會有別的看法也說不定呢?”
可是香料鋪子出的這案子,同林月泉為人如何,關聯真的大嗎?
“大人,下官以為,眼下當務之急,不是該仔細查證,弄清楚城中百姓為林家香料而有所損傷之事嗎?況且這里頭又牽扯到這么多的高門大戶,如今就已經鬧起來,若再放任不管……”
“我這不就是在調查?”
韓齊之又攔住了他的話頭:“成斌吶,這凡事,不可操之過急,這道理,教了你半輩子,怎么還是記不住呢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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陸景明和謝喻白是帶了她兩個去游西湖的。
一船秋色,十里煙波。
偏巧今日天不錯,陽光明媚,真正是水光瀲滟晴方好。
陸景明出手闊,一錠銀子就包下了一條游船畫舫。
兩個姑娘坐在船頭上,溫桃蹊從沒見識過西湖美景,便興奮的不得了。
林蘅倒是沒少來游湖,只是周遭的人不同,心境當然不一樣。
她長這么大,跟著母親姊妹來游湖,又或是誰家姑娘設下宴,在西湖上置畫舫做東,她都是十分拘謹的。
她見溫桃蹊往船桅上靠,探著身子往外看,看著船下暈開的水波。
于是先去拉人:“你仔細掉下去,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。”
據林月泉所說,第一個客人找上門來,已經是六天前的事兒了。
那天鋪子一開了門,人家就急赤白臉的進了門,像是在門口等了許久。
等小伙計問清了是怎么一回事,便急忙忙的去回了林月泉,他這才曉得,鋪子里出了事兒。
那一整天,他守在鋪子,沒敢離開,還專門派人到城中回春堂請了大夫,給了人家足夠的診金,叫人家在他香料鋪子坐了一天的堂。
頭一個找上門的婦人好不容易被打發回去,他又賠了人家銀子,又給開了藥方子,沒少賠笑臉。
那會兒林月泉就感覺到事情不太對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