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蘅又嘆口氣:“所以我眼下又怕得很。”
溫桃蹊一攏眉:“你怕他這一回京,往后倒又彼此撂開手了?”
林蘅也不說是,可也不說不是。
可見她也動了真心了。
這人都還沒出杭州城,還沒動身的,倒先怕起這個來。
“我看你是杞人憂天。”溫桃蹊只好拉著她又勸了好一車的話,“他便回了京城也不怕,陸景明不是在杭州嗎?隔三差五的,托借了陸景明的名頭,給他寫封信去,你怕什么?”
林蘅就上了手去搡她:“那成什么樣子了,你別瞎攛掇我。”
“怕什么,他惦記姐姐,怕他自個兒都要先送了信來給姐姐的。”
兩個姑娘就這樣一路打趣,一路逛院子,等把話說開了,林蘅面上的愁云慘淡也煙消云散了去。
她很有心問問關于陸景明的事情,又想著這丫頭八成不會說實話。
總說她口是心非,依她說,在這事兒上,桃蹊才最是個口是心非的呢。
不過不問也沒什么。
她自己也不是沒長眼。
在杭州城這些日子,桃蹊對陸景明是個什么態度,就連溫長玄臨走前,都把她托付給了陸景明,想來陸景明也離守得云開見月明的日子不遠了去的。
·
謝侍郎書信催的急,謝喻白心中縱有萬般不舍,也仍是在當日近黃昏時便動身啟程,離杭回京去了。
樂陽掖著手從院子里一路小跑著進了書房去。
日漸西沉,天色有些暗了。
書房里還沒有掌燈,一進了門,越發昏黃。
樂陽瞇著眼,瞧真切了,又三兩步上前要去掌燈。
林月泉叫住他:“有信兒了?”
樂陽手上動作便頓住,他曉得主子最不喜歡人忤逆,便沒再去碰那燭。
奴才是恭敬的,貓著腰,掖著手,退回到林月泉的身邊去。
下意識的一眼掃去,見他主子面前鋪開的紙張上,寫的只有一個溫字。
樂陽抿唇,搖了搖頭:“不過方才瞧見,謝二公子動身啟程,離開杭州了。”
林月泉眼皮一跳:“謝喻白這時候離開杭州?”
前些日子,謝喻白才找過章延禮的。
這些事情他全都知道。
要不是他先謝喻白他們一步,恐怕章延禮那個廢物,早就把他給抖摟出去了。
他倒也不是說怕了,只是這種事情見不得光,上不了臺面,真叫溫長玄知道了,他往后再想接近溫桃蹊,越發艱難,更別提將來登門求親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