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景明目送著他離了大堂,才起了身緩步往外走。
等出了府衙大門,遠遠地就瞧見了站在石獅子旁的明禮。
明禮見他出來,把長衫下擺一提,小跑著湊上前去,一臉的緊張:“主子,沒事兒吧?”
陸景明面沉如水,回頭看一眼府衙的匾額,搖了搖頭:“回去說。”
可等走出去遠一些,離開府衙遠一些了,明禮猶猶豫豫的又叫主子:“三姑娘在等您。”
他說知道:“我走了之后,你跟她說什么了?”
明禮聽他語氣不善,抿了抿唇,連連搖頭:“我什么也沒敢跟三姑娘說,怕說得不好,把三姑娘給惹了,叫她白著急一場,便跟三姑娘講等您回來去同她說。”
陸景明嗯了聲,算是應了。
他始終也沒想明白,韓齊之今天到底想干什么呢?
把他傳上堂去,可實際上又真沒問上幾句話。
聽了謝喻白的書信,就匆匆的,把他放了,叫他走。
“你用溫二留下的信鴿給他去封信,看看他是不是出事了。”
明禮眉心一跳:“溫二爺?”
陸景明想了想:“韓齊之說,懷疑林月泉鋪子的事兒,是我和溫二合伙干的。”
他主子和溫二爺?
這未免也太過于荒唐了些!
那溫家家大業大的,幾代人傳下來的家業了,人家犯得上去這么算計林月泉?還賠上杭州城中這么多的無辜百姓,跟著遭罪一場。
至于他主子——
明禮懸著心:“那韓大人有沒有……”
“沒事,我身上還有謝喻白留下的書信,他一聽這個,什么也沒再多說,就叫我回家去了。”
陸景明抬手揉了一把眉心:“桃兒今兒不是到家里去,說昨兒溫二就沒有送信回來嗎?”
難道真的出了什么事嗎?
所以他在這個時候,這么寸的要回定陽去,也許,從一開始,一切都是圈套,為的就是今天——
“不行,你派兩個可靠的人,快馬加鞭的,去追一追溫二。”
可明禮面上犯了難:“主子,二爺走了這么多天,也不知道如今走到了哪兒,他也是快馬加鞭往定陽趕的,說不準咱們一路追,他就已經回去了……”
“糊涂,送了信,也派人去跟著,只是信上不要跟他說杭州的事,他既然不在杭州城,就沒必要分這個心。”
明禮哦了兩聲,其實還是不放心的:“那主子,韓大人這邊怎么辦?”
“隨便他,一來還有謝喻白的信傍身,二則不是還有那塊玉呢,只是如今他已然傳了我去過堂,我就不能再引著他去搜林家的庫房了。”
明禮這才稍稍安心了一些。
沒人引著也無妨,只要韓齊之是個剛直的,一心為民辦事的好官兒,就一定會再去搜一次那庫房的。
而且他也曉得,如今那庫房還被官差圍的水泄不通,沒人能夠進出,就連林月泉自己也不行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