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桃蹊也覺得好懸,要沒有這封信,陸景明今兒還不知道怎么樣呢。
她拍著胸口:“那韓大人就這么輕易把你放回來,接下來卻要怎么辦呢?”
他猶豫著想了會兒:“林月泉的庫房里,有一塊兒玉佩,章延禮的。”
林蘅對章延禮的大名,簡直如雷貫耳,一聽便擰眉。
溫桃蹊也抿了抿唇:“你把我弄糊涂了,怎么又牽扯出一個章延禮?那玉佩你放的啊?”
他剛才沒打算說這些,不過轉念又一想,既然都告訴他們了,何必還要這樣隱瞞著。
只不過嘛……
他下意識看了林蘅一眼。
章延禮的初衷,若給林蘅知曉,恐她受不住,勢必要傷心一場的。
他不大敢冒這個險,同林蘅坦白一切。
林蘅沒想那么多,只是剛好瞧見了他的那一眼,又看他欲言又止的,只以為他有什么難言之隱,又或是只想同桃蹊講,不大愿意給她聽。
她倒沒覺得有什么,左右他同陸景明是泛泛之交而已,人家有正經事情,想瞞著她,這本就無可厚非。
于是她又慢慢的起了身:“陸掌柜要留下來吃飯,我還是去告訴后廚上,多準備幾樣菜色,你們先坐著說話,我一會兒就來。”
溫桃蹊眉心一動,想再去拉她,卻又收住了手。
陸景明暗暗松了口氣。
等林蘅出了月洞門,走遠了,看不見人影了,溫桃蹊才虎著臉質問他:“你支開林姐姐做什么?”
“我沒想支開她……”
好吧,他的確是想支開人的,但還沒想好怎么開口比較妥當呢,那林蘅不就十分有眼色的走了嗎?
這姑娘也忒有眼色了,倒弄得他不自在。
“不是,你問我章延禮,這里頭就牽扯到你們倆先前在長安客棧出事兒的那件事,有些話,不能叫林姑娘聽的。”
溫桃蹊眉心突突的:“到底怎么回事?”
“那章延禮,原是和林姑娘的大哥說好了,把人擄去,壞了林姑娘名節,然后他再登門去下聘,娶了林姑娘過門,至于你,那是無妄之災,人家是順道把你擄走,免得外人疑心的。”
他大概的說了一番,后來見她面上困惑不解,才與她又仔仔細細的解釋了一遍。
溫桃蹊沉默了好久,就在陸景明打算安撫她兩句時,她騰地一下子拍案而起。
面前的石桌堅硬得很,她小手拍上去,重重的,立時就紅了。
陸景明看著都覺得疼,下意識就上手去攥著她的手,把她手心兒攤開了朝著自己,果然紅通通的。
他擰眉,朝她手心兒吹了吹氣:“你干什么?自己不覺得疼啊?當自己是鐵打的嗎?這是石桌,你拍什么?”
溫桃蹊卻為著震怒,一時連害羞臉紅都顧不上了,只是猛地把自己的手給抽回來:“這算什么兄長,簡直禽獸不如!我雖到杭州不久,卻也多少聽到過一些,都說那章家二郎是個花花太歲樣的人,一貫的風流成性,林家這不是把姐姐往火坑里推嗎?”
“誰說不是呢,還有更可氣的呢。”他嘆了口氣,看著空落落的手心兒,旋即又把目光落在她臉上,“后來去見過一回章延禮,才知道,他原來就動過這心思,只是林姑娘的母親沒有松口,卻也并不是為著他配不上林姑娘,竟是覺得,林姑娘配不上人家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