陸景明橫過去一眼:“你有很多問題啊?”
明禮喉嚨一緊,連忙說沒有:“這不是怕您惹了三姑娘不高興,您要惹了三姑娘,您自個兒也不舒坦,那我這當奴才的,不得順順您的心嘛。”
“油嘴滑舌。”陸景明照著他頭頂拍了一巴掌,不輕不重的,“一會兒我寫封信,你叫人送回京城給謝喻白。”
還是要送啊……
“可三姑娘的意思……”
“我沒打算直接跟他說溫二的事,得先看看他在京城有沒有十分要緊且棘手的事情,要沒有,再同他說,不管怎么說,總要先弄弄清楚,溫二那頭,到底是怎么回事兒。”陸景明背著手,“溫二信上是沒說什么,我也跟桃兒說沒事,但這身份文牒的東西被人扣了,又說有問題,這事兒能簡單嗎?”
明禮一個勁兒搖頭,他才又接了兩句:“不過溫二那個人,有他自己的脾氣和驕傲,我貿然出手,替他去麻煩謝喻白,他知道了,未必感謝我,說不定還來埋怨我呢。”
他就那么背著手,踱了兩步出來,頓一頓,想了想,又來回的去踱步,好半天,唉聲嘆氣的:“你說我容易嗎。”
不容易,相當的不容易。
明禮心里念叨著。
反正自從主子看上了溫三姑娘后,他就一直覺得,主子真是挺不容易的。
從前是三姑娘避主子如洪水猛獸,一點兒也不肯接受主子的示好,后來主子的心思,在歙州城,都快成了盡人皆知了,溫家大爺又幾次找上門來,還幾次避著主子見三姑娘,態度再沒那么明白了,連剛回去不久的溫二爺也是這樣的。
這好不容易嘛,三姑娘她松了口,同主子漸次親近起來了,這一趟來杭州,又出了這么多的事兒。
主子事事都要為三姑娘周全了。
他做奴才的,一旁看著,都替主子累得慌。
“主子,您別覺著累呀,你想想三姑娘現在對您這樣的態度,還不夜里睡覺都能笑醒了嗎?”
陸景明一抬手,照著他頭上就又是一巴掌。
他哎唷一聲,捂著腦袋:“您這是心事叫我說中了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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溫桃蹊一路回去,是在兩個宅子之間上了鎖的垂花門下,看見林蘅的。
林蘅搓著手來回踱步,少見的焦急。
她心下一緊,快步過去,手一低,就拉過了林蘅的手:“出什么事了?”
“我大姐姐才剛來找過我一趟,說我母親要給我說親!”
溫桃蹊腦袋一懵,是真的以為自己聽錯了的:“給你說親?給你說什么親?林薰說沒說是什么人家?”
林蘅著急成這個樣子,那就一定不是謝喻白了。
可是林家到底想干什么?
謝喻白態度那樣明顯的帶著禮物登門拜訪,難道林家上上下下都是傻子,看不出謝喻白的心意?
她可不覺得謝喻白是會藏著掖著的人。
況且林蘅早就說了,打那之后,她家里頭,勢必都曉得了謝喻白心思的。
而之后她大哥和章延禮合謀,要那么坑林蘅,不也正是因為知道謝喻白看上了林蘅,而他們不想叫林蘅嫁謝喻白,才會干出這樣的事情嗎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