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月如略彎腰,附在她耳畔,聲音盡可能的壓低,用只有她二人能聽見的聲音同她講:“明遠是蘅兒同母異父的親哥哥,三姑娘,這其中緣由,能不能叫我們進府去說?”
溫桃蹊瞪圓了一雙眼,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。
徐氏說什么胡話呢?
林蘅從小在林家長大的,林志鴻和張氏是她的父母,她又從哪里多出來這么一個同母異父的兄長。
同母異父……
溫桃蹊登時倒退兩步。
她秀美蹙攏著,盯著徐氏:“我不認識你們,從沒見過你們,你們說是官家女,我也無從知曉,這位夫人,你說這話……”
“明遠如今是吏部的主事,既從京城到杭州,身上自也帶了官憑路引的,姑娘若不信,我拿給姑娘看?”
徐月如攔了她的話,可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柔。
官憑路引是做不得假的,也沒人有那個膽子做這個假。
可這事兒太令人匪夷所思了……
如果是真的——
不管是不是真的,都不適合站在大門口,聊這個!
可是進府去,萬一驚動了林蘅……
溫桃蹊把心一橫:“我請郎君與夫人到府中廂房說話,只是恐怕要待客不周,無法引二人入正堂。我這宅子,門房后就連著一間廂房,不知二位肯不肯紆尊降貴,進府與我說一說,究竟是怎么回事呢?”
徐月如回頭去看齊明遠,齊明遠點頭說好:“三姑娘一片赤誠之心待蘅兒,我自是替她感到高興,沒有什么不愿不肯的。”
這樣就最好。
溫桃蹊暗暗松了口氣,轉頭吩咐連翹:“你去盯著些,別叫人驚動了姐姐,我與他們說兩句話,沒什么大事。”
可是連翹并不知徐月如方才與她耳語什么,又惦記著之前長安客棧的那檔子事兒,到底心有余悸,有些害怕。
連白翹都想勸。
只是丫頭還沒開口時,溫桃蹊已經做了個請的手勢,在頭前引路,領了齊明遠和徐月如夫婦二人進府去。
連翹急的一跺腳,扯了扯白翹:“你陪著姑娘,姑娘要是說有事兒談,不叫你在屋里伺候,那你就在門口盯著,寸步都不要離開!”
白翹鄭重其事的點頭,拍著胸脯作保證:“我一定不會再叫姑娘在我眼皮子底下出事,你放心吧!”
可是她說話的聲音,隨著一陣風,隱約有那么幾個字,是能飄入溫桃蹊她們的耳朵里的。
溫桃蹊便有些不大好意思,干巴巴的咳一聲,回身去道歉:“先前出了些不大好的事情,我這兩個丫頭口無遮攔,還請郎君與夫人千萬不要怪罪才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