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姑娘家,面上掛不住,更不明白自己究竟哪里做錯了,心中便更覺得委屈。
可是她不敢反駁。
大哥好像動真格的。
她再敢開口,大哥還敢打她。
她捂著臉,從林縈的懷里掙出來,重重哼了一聲,撒腿就跑了。
林縈追也不是,不追也不是,看看林舟,看看林薰跑遠的方向,左右為難。
林齊給她使眼色:“仔細她想不開,還不快去陪著。”
她才欸的一聲,朝著林舟蹲身一禮,把及地長裙的下擺略一提,追著林薰的方向小跑而去了。
林舟頭更疼,眼前也是漆黑一片的。
沒有人明白,誰也不理解他的為難之處。
林齊看他這樣,心里有些復雜。
他一向很不甘心。
林舟憑什么呢?
就憑他是從太太肚子里出來的,就該高人一等嗎?
若只說林舟,也就算了,那林放又算什么呢?
從小到大,他要百般努力,祖母和父親才會看到他,而林舟,眼里卻從來沒有他,甚至防著他。
可畢竟是自家兄弟,一時真見了林舟這樣難看的面色,又笑不出來了。
他想看林舟束手無策,他喜歡見林舟那樣。
可他也明白。
齊明遠夫婦擺明了來者不善。
他雖不至于像林舟這般杞人憂天,先把事情往最壞處想,但也不可能像林薰那樣傻乎乎的,什么也不懂,還真以為,能從齊明遠夫婦手中敲出什么東西來。
民不與官斗,從古至今,都是如此的。
他們這小門小戶的,拿什么跟人家斗。
真是虧林薰想的出來。
他看著林舟,那些嘲諷的,奚落的話,全都說不出口了。
到最后,也只是無奈一聲長嘆:“她就是這樣,母親驕縱著她,什么也不提點她,女孩兒家,本也不必操心這些,她不懂,大哥慢慢教就是了,你動手打了她,她要傷心好久的。我知道大哥心里著急,可再怎么著急,也不能拿自己家里的姊妹撒氣不是?”
林舟瞇著眼,掃過去:“林齊,你說,齊明遠端坐在正堂之中,我要慢慢教導林薰什么?”
他想著是有些惱恨了的。
林蘅怎么就什么都懂,什么都明白呢?
如果林蘅是他的親妹妹——
林齊在他肩膀上拍了一把:“照說呢,齊明遠和咱們該是平輩論交的,不該這樣與父親母親端坐堂上,可誰讓人家是官,是朝廷新貴,是樞密使府的乘龍快婿。大哥,我勸你,等送走了齊明遠,還是好好去勸一勸母親,放林蘅走,別把著人不叫走,更別動了跟林薰一樣的心思。
從前外人一概不知,林蘅非林家女,無論林家如何待她,都始終是我們的家事,謝喻白也好,溫家姑娘也好,都沒資格來插手。
可現在不同了——”
這里頭的輕重,用不著他來提點,林舟也明白!
他咬緊了牙關:“你這是幸災樂禍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