張氏一怔,萬沒想到這丫頭拿這話來堵她的嘴。
告官?
她上回只是氣急了,提了一嘴,叫齊明遠有本事就把林蘅的身世公之于眾去,林志鴻便要殺人的模樣,更一連數日宿在那小賤人房中,她派人去請,他理也不理。
她要真是把此事鬧開,林志鴻將來還不知要怎么樣——
而且那官府,還能向著她們不成?
她便再糊涂,也曉得,只怕杭州的這位知府大人,也不大敢得罪齊明遠夫婦的。
張氏氣急敗壞:“溫桃蹊,你到底想怎么樣?”
“這話該我問夫人吧?”溫桃蹊瞇了眼,上前三兩步。
白翹看張氏那樣子,簡直要吃人,有些怕她動手,本來想拉著她姑娘的,可一想,真拉住了,氣勢不就先輸了。
上回姑娘跟她講什么,輸人不輸陣,她雖有些懵懵懂懂,但想來,應該就是這樣的意思,便知道可能有危險,也不能先退縮生怯的。
于是她只好跟上去,又不動聲色往姑娘身前去擋著。
溫桃蹊撥開她,又叫那些攔著路的小廝退開去。
她倒膽子大。
張氏挑眉。
溫桃蹊把她神情盡收眼底,心下越發不屑:“夫人難不成,還想與我動手嗎?”
“我只想見林蘅。”
溫桃蹊卻不肯退讓:“我若不讓你見,你待如何?”
“小姑娘,你聽沒聽過一句話——”
溫桃蹊學了她先前的樣子,高高挑眉:“愿聞其詳。”
“做人留一線……”
“這話啊——”溫桃蹊根本就沒容張氏說完,笑著就打斷了她,“我母親說,我用不著學這些,我父親與我兄長,也是這樣說的,怎么,夫人活了半輩子,卻將這樣的話,奉為金科玉律嗎?”
張氏怒不可遏,倏爾揚起手來。
溫桃蹊眼神一暗。
她就知道。
張氏是個沉不住氣,且極易暴躁的人。
她早有防范,是以在張氏將手臂高高舉起時,她就已然閃身躲了,身旁小廝便立時又將路給擋住,更防著張氏真打了他們主家。
溫桃蹊撇撇嘴:“夫人,這是我府門口,是誰的地界兒,你看清楚了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