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志鴻怒不可遏,林齊忙又攔:“母親還是快說得好,大哥被帶走了,說是章延禮攀咬的,咱們卻還什么都不知道,就是想救,也無從救起,母親難道真想看著大哥入獄嗎?”
張氏臉色遽變:“當然不是!”
林志鴻強壓下怒火,揉著眉心:“你讓大郎替你做了什么?”
“就是……前年章延禮看上了林蘅,叫大郎來探過我的口風,可我想著,章家富貴,林蘅不配,就叫大郎給推辭了,這回我想起這事兒來,就……”
她支支吾吾,再不敢去看林志鴻的臉色,把心一橫:“我叫大郎和章延禮商議著,拐了林蘅,本想污她清白,鬧到章家去,叫章家不得不娶了她。那章二郎是個花花太歲,最風流,最好色,林蘅這樣子進門,他新鮮一段,定然撂開手,而章二郎的母親,又是個強勢霸道不容人的,將來只有揉搓林蘅的份兒,她的日子必定凄苦。”
她頓了頓聲:“只是沒成想……這里頭也不知是因為什么,他們連同溫桃蹊一起拐了去……而偏偏人又被謝喻白給救走了,事情沒辦成,還驚動了謝喻白和陸景明……頭前我不知章延禮出事,大郎那日說,我聽來心下已然驚駭,知道要出事的。”
林志鴻氣的臉都要綠了。
不管怎么說,林蘅總是他親生的女兒!
“你這悍婦!簡直是豈有此理!”
他拿手去指著張氏,林齊處于震驚之中,一時沒攔,他三兩步沖上前,指尖兒就戳上了張氏的腦門:“你也是個女人,你的心腸就這樣歹毒,心思就這樣惡,蘅兒礙你的眼,有本事的,當年你就別叫她進府!你揉搓拿捏她十五年還不算,竟起了這樣齷齪的心思,要毀她清白,斷送她的后半輩子!
你做也就做了,手腳偏偏不干凈,大郎素日能干,今次卻這樣愚蠢,能叫謝喻白把人救走!”
怪不得。
怪不得林蘅很少再回家來。
林薰和林縈幾次去溫桃蹊那兒找,她也都愛理不理,到后來,溫桃蹊索性就把人給攔著,不叫進門了。
方才那衙役大概透漏了幾句,說章延禮供出大郎。
還能供什么?
不就是這樣的事!
林蘅若是林家女,他們能說是家務事,大不了,只說要林蘅嫁章家,但她抵死不從,他們與章家商議過,這辦法雖是下作了些,可也是兩家人商量過,都同意了的。
反正真出事,章延禮也跑不了,章老爺和章夫人那樣溺愛他,絕不會眼看著他出事,且此事本就是章家理虧在先,了不起,真的促成這段姻緣,他們林家,還能從章家手上討來不少的好處。
但現在不行了。
林志鴻呼吸一滯:“陸景明和謝喻白,一定知道此事,可謝喻白當日沒有發作,只怕是京城突然出事,他匆匆離去,未及發作,陸景明……那是個切開了,骨子都透著黑的人,怕他憋到今日,才借著齊明遠的勢,一并發作,他這是想——”
“一擊即中,一招斃命。”
林齊冷冰冰的把話接過來:“他要大哥的命。”
張氏瞳仁一縮:“不,不成,大郎是我的命啊!我去衙門,我去自首,都是我逼著大郎做的,大郎為人子,他不能不聽我的,我去跟知府大人說去——”
她哭著喊著,叫著嚷著,起了身,踉踉蹌蹌就要往外走。
林志鴻一把抓了她的胳膊,狠狠一甩,把人扔到了地上去:“你還不肯安分些!”
張氏被扔在地上,跌坐下去時,崴了腳,痛極時,她鬢邊盜出汗珠來。
林放上前想扶人,林志鴻斥聲叫住他:“誰敢扶她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