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桃蹊啊了聲:“怪不得你前些日子,總見不著人,所以你一直在奔走忙碌,等著報復林舟吧?”
陸景明撇嘴:“這怎么算報復?這該叫討回公道的,你別胡說。”
她把袖口往外抽了抽:“我才做的新衣裳,你別給我摸壞了。”
他的小姑娘真可愛,衣服上的刺繡,還能給人摸壞了?
他反而起了逗弄之心,越發上了手,又要去碰:“真碰壞了,我賠你?欸,盈袖前兒纏著我賠她早前欠下的頭面和衣裳,我叫她自己去挑,你要不要?”
她嘀咕了兩句什么話,把袖子往外又一抽,人也退了三五步:“她是你表妹,同你要什么都成,我卻不要你的,算什么。”
陸景明心說算小嬌妻他也是不介意的,只是這話他不敢說。
正說話間,門口傳來一聲壓抑的咳嗽。
陸景明面上的笑容一凝,溫桃蹊也越發退兩步,忙低頭。
齊明遠邁著步子進門,只當什么也沒看見。
溫桃蹊見是他,問了個好,便想要走。
齊明遠卻叫住了她。
她咦了聲:“兄長有事?”
“是有些事,你也一起聽一聽吧。”
溫桃蹊下意識去看陸景明,陸景明倒沒說什么,只請了齊明遠坐,一回頭,見她還杵在那兒,呆呆的。
他很少能見到她這模樣的。
她一向都是機靈的,古靈精怪的。
他眼角笑意更濃,步過去,又扯了扯她袖口,朝著一旁官帽椅努了努嘴。
溫桃蹊撇著嘴,偷偷去看齊明遠,離他遠一些,挪著細碎的步子,坐了過去。
齊明遠挪開眼,一概只是不看。
陸景明在她左手邊坐下來,才問齊明遠:“是林舟的案子,結了?”
“不光是他,林家香料案,也結了。”
看樣子,他是才從知府衙門來了。
溫桃蹊一顆心懸起來,幾乎要跳到嗓子眼兒去。
齊明遠見小姑娘目光灼灼看過來,噙著淡淡笑意:“三姑娘擔心?”
她重重點頭:“人家不是都說,強龍不壓地頭蛇嗎?”
這小姑娘真讓他刮目相看。
“林家,尚且算不上杭州的地頭蛇,至于我嘛……”他有意緩和氣氛,“我岳丈倒能壓一壓這位杭州知府韓大人。”
她倒是聽陸景明跟她說過一些。
樞密使徐大人對韓知府,是有知遇之恩的,是以不能算是以官職壓人,只不過是,韓知府見了徐家的人,總要想著徐大人對他的恩德,得報恩而已。
溫桃蹊尷尬的笑了笑:“我是個閨閣里的女孩兒,沒有見過什么世面,兄長別笑話我。”
陸景明看了她一眼,寵溺的搖了搖頭。
連齊明遠也搖頭說:“三姑娘何必自謙,我見過與你這般年歲的女孩兒中,三姑娘已算得上是翹楚了。”
她沒再接話。
陸景明摸了摸鼻尖兒:“韓大人打算怎么判?”
“林舟所犯之事,罪不至死,韓大人會將他收監,但他這輩子,也只能在牢獄之中度過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