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小心翼翼的扯了扯溫桃蹊的衣裳。
溫桃蹊揮手拍開她:“怎么?張夫人敢做,不敢讓人說?當日我與姐姐被人擄劫,幸得謝二公子相救,才沒有釀成大禍,這一切,出自誰的手筆,張夫人要我說給你聽?你自己不是最清楚嗎?”
張氏咬牙切齒:“牙尖嘴利,你母親便是這樣教導你?”
她一面說,張口又啐罵:“都說什么歙州溫家長房大婦趙氏賢婉端方,出了名的大家閨秀,也不過如此!”
實在是可惡!
這天下竟真有這般不知好歹的蠢貨!
“趙夫人如何,不必張夫人評說——”
陸景明的聲音從門口傳來時,溫桃蹊面上一喜,循聲望去。
齊明遠是黑著臉站在他身側的,倒沒跟他搶,由著他先進了門,才提步入內來。
張氏臉色一沉,尤其是見了齊明遠,真恨不得撲上去咬斷他的脖子。
她的大郎,就是他害死的!
陸景明長身玉立,一遞一步,朝著主位的另一邊兒步過去,沒坐下的時候,先柔聲去問溫桃蹊:“你沒事吧?”
她噙著笑搖頭,他才放心的坐下去。
張氏挑眉,隱隱覺得哪里不對,可一時又說不上來……
齊明遠倒是在二人下手處坐下的,沒再叫張氏開口去詆毀誰,沉聲叫她:“我以為,張夫人該知道收斂。”
張氏咬牙:“你們害死了人,倒叫我收斂?仗著自己有功名在身,前途無量,你們就能這樣子草菅人命了嗎?”
“草菅人命?”齊明遠似聽了什么笑話,嗤了聲,“張夫人,你今日來,林老爺可知道嗎?”
他覺得該是不知的。
林舟的死,是意外也好,是人為的也罷,總歸人已經死了,這就是對林家,對林志鴻最大的警告。
林志鴻那樣的人,怎么敢放張氏跑到溫桃蹊的府邸來鬧。
且看張氏這樣……眼有些腫,眼眶也紅紅的,痛哭過兩場,發髻也有些散,與素日里精心裝扮的高門大婦很是不同。
大概是聽說了消息昏死過去幾次,折騰到這個時辰,才勉強有了精神,又背著林志鴻,沖到小姑娘這里來鬧。
提起林志鴻,張氏果然肩頭一抖。
陸景明把話接過來:“有什么事,張夫人要說,也該正正經經下了帖子,再來登門,這樣子不請自來,言辭無狀,實在是失了體面了。貴府出了這么大的事,夫人是當家主母,不回去操持,倒有這個閑工夫,跑到這府上來欺負兩個十幾歲的小姑娘,傳出去,難道不可笑嗎?”
她欺負人?她欺負誰了?
那個十幾歲的小姑娘,先罵她聽不懂人話的!
她連還嘴,都是有失體統?
齊明遠深吸口氣:“夫人是想讓我送你嗎?”
下了逐客令,張氏自也知道,有齊明遠和陸景明在,她討不著好。
人家說君子報仇,十年不晚,這兩個死丫頭,總有落單的時候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