要叫她真的同齊明遠叫囂……她還是有些怕的。
張氏灰溜溜的走,帶著一身的戾氣,無處發泄罷了。
溫桃蹊松了口氣:“同人打嘴仗,我長這么大也沒干過幾回,這段時間,倒盡做了這樣的事了。”
陸景明笑著搖頭:“我卻也沒見你怕她。”
“我為什么要怕她?”她挺著胸,“是她做了虧心事,連林舟都是死有余辜!林蘅姐姐還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呢,就起這等子心思,畜生都不如,死了干凈。”
齊明遠倒感到意外。
小姑娘家心思最干凈,聽見打打殺殺的事情總害怕,眼前這一個,倒不同。
“我原想著,不愿與內宅婦人計較,更不該同這樣的人一般見識,況且人到中年,要承喪之之痛,于張氏而言,便是生不如死,只是現在看來,這的確是個不知好歹的。”
陸景明也揉眉,有些發愁:“偏她是個內宅婦人,又不似林舟那般,況且之前的事,林舟一個人全認下了,當日沒有拉下張氏,如今再要翻出來提,也不能夠了。”
“她既是內宅的,自有內宅的法子能料理了她。”
于是兩個人紛紛看過去,陸景明挑眉問她:“你有什么好辦法?”
“叫林志鴻休妻!”
她咬牙切齒。
對于張氏,早就不能容忍,更不要說,方才張氏還敢口出狂言,詆毀她母親。
若不是陸景明這時候回來,打斷了張氏的話,張氏又畏懼齊明遠,灰溜溜的離去,只怕她多少年的好修養,今日是什么也顧不上了。
張氏不敢打她,她卻敢打張氏!
總要叫這無知的老婦知道,這天底下,不是人人事事都順著她去的!
之前齊明遠沒打算動張氏,連徐月如也不多說什么,她便更不好多提,畢竟張氏苛待的是林蘅,人家兄嫂都不說話,她一味的挑唆,反倒不成樣子。
這會子聽齊明遠的意思,是不想叫張氏好過。
內宅的婦人,到了張氏這個年歲,又剛剛喪子,對她來說,最大的羞辱,莫過于休妻!
陸景明一擰眉:“她為林家綿延后嗣,傳承香火,為林志鴻生下兩個嫡子,到了這個年紀,叫林志鴻拿什么理由休了她?”
溫桃蹊側目看他:“以什么理由休妻,那是林之后的事。我之前聽姐姐說過,當年林家老太爺過身,張氏是不曾為他守孝三年的。這三不去,她一樣也不占,偏卻有口多言這一條,加上這么多年了,晨昏定省,她就沒有一日在林家老太太跟前孝敬侍奉的,說她不孝,并不為過。”
可見這丫頭是連林志鴻休妻的借口,都是一早就想好了的。
齊明遠心念微動:“三姑娘早有這樣的心思?”
溫桃蹊坦然又大方,張口就說是:“她這樣惡毒的人,就該有這樣的法子去治她。我覺得,現在便是最好的時機——她才喪子,此時被夫家休棄,難道不是最好不過?”
這小姑娘還真是……
月如前兒還跟她說,溫家這個小姑娘,見識不俗,是個很不一樣的女孩兒。
大多數的高門貴女,這個年紀,或端莊,或放肆,卻很少有她這樣的。
見識,心胸,哪里像個十四歲的小孩子。
對林舟的打殺,她不懼怕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