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桃蹊也覺得,甚好。
胡盈袖的事兒,其實一直是她心中一道坎兒。
她知道陸景明無意,也曉得陸景明對她的一心一意,所以這么多天以來,她從來沒有跟陸景明提過半個字。
但當日胡盈袖要領她去見胡夫人時,她是怕過的。
從前陸景明沒有反對過,也許人家都默認了此事,她是憑空多出來的,搶走了本屬于胡盈袖的人。
胡夫人怎么會喜歡她呢?
后來她才知道,一切不過是她多心了而已。
胡盈袖私下里還跟她說過,陸景明當日在胡夫人跟前回過話,有關于她的,具體如何,胡盈袖也不得而知,只知道那時陸景明從胡家走后,胡夫人曾把胡盈袖叫去,說了一大車她聽不懂的話,只最后一句,說她是個沒福氣的。
本來胡盈袖也懵懵懂懂,更沒放在心上,如今才算明白了。
而且林蘅——林蘅比從前活潑那么多,如今和徐月如感情又好,會同徐月如撒嬌,終于有了十五歲女孩兒該有的模樣。
一切都在朝著最好的方向發展,溫桃蹊心中最好的未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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因隨行有女眷,且他們并不是特別著急,齊明遠一早吩咐了人快馬先行,往蘇州齊家報信去,他如今有了功名,有了官職,便是回家,也要擺足了架勢,何況他本來就是回去找麻煩的。
而到了這一日臨近傍晚時分,馬車停在隨樂鎮上最大的明安客棧外。
隨樂鎮不大,各家各戶攏共算起來,也就三四百人,但蘇杭一帶從來富庶,各地的百姓日子都過的還不錯。
明安客棧的生意一向好,往來蘇杭的人,隨樂鎮是必經之路,而富貴人家出身的人,住的地方都挑剔,明安客棧一應布置都頂好,與這小小的鎮子其實格格不入,卻很能入了往來行旅的眼。
齊明遠他們到的時候,客棧正好就剩下了最后三間客房,還都是上房,這還是先前有了定下了,卻沒有來入住的。
眾人一合計,便叫溫桃蹊與林蘅住一間去。
橫豎明安客棧的上房全是小套間兒,里外里的兩個小臥房,還有隔間與小暖閣,寬敞的很,兩個女孩兒一處住著,絕不會擁擠就是了。
等安置下來,溫桃蹊拉了林蘅要出去外面走一走,臨出門前,趁著林蘅換衣服的工夫,打發了連翹去告訴陸景明一聲。
先前出了幾次事,如今知道都是林月泉的手筆,林蘅是沒人盯著了,她可不是。
林月泉虎視眈眈的,蟄伏在暗處,還不知道今次她們從杭州出發,他又沒有再暗中跟著,或是謀算別的什么。
她對外面的事物好奇,卻也怕遭林月泉毒手暗害,是以叫丫頭去回了陸景明。
于是等二人從樓上下來時,陸景明早換了身月白長衫,等在樓下了。
林蘅有些別扭,戳了戳他:“你是要和陸掌柜一起去逛啊?”
她不知其中還有林月泉那一茬子事兒,只以為溫桃蹊是拉她做那個擋箭牌,好明目張膽的同陸景明出去玩兒。
溫桃蹊搖頭說不是,壓了壓聲兒:“我其實有些怕了的,德臨縣外遇襲,杭州城中又差點兒被人擄走一次,就算有齊家兄長和嫂嫂與我們同行,我要出去逛,也心慌,這會兒天近昏黃,眼看著天色就要暗了,告訴他一聲,或是叫明禮陪著,或是他親自陪著我們一起,我放心些。”
林蘅一聽這個又心疼她,握著她的手緊了緊:“別怕,等過些日子,回到京城,我與哥哥說一說,叫他安排些人手,仔細的查一查這些事情,總能查出些痕跡,若能拿住幕后之人,你往后也可安心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