淮陽王妃與蘇徽這一對兒姐弟,著實的令人費解。
偏偏同林月泉扯上關系,就一切都聯系到了一起去。
他見小姑娘情緒激動,忙安撫的去拍她后背,給推順氣兒:“這不只是我的猜測嗎?我想了很久,實在想不出別的來。你也不要急,總之明日我們就動身了——”
陸景明尾音有些沉,只是不敢砸在實處,怕嚇著她:“我先前算過,從蘇州回京,一路上至多一個月功夫而已。
等回了京城,齊明遠去查看過吏部舊檔,說不得,什么都清楚了。”
清楚歸清楚,可只怕是,越清楚,越讓人心驚——
溫桃蹊下意識吞口水,卻咽的艱難:“我從沒想過,林月泉他……他會有這樣的出身……”
她不過以為,林月泉寒門出身,撐死了,蘇林山是他祖母,祖上也就是經商的人家而已。
昔年他要尋仇報復,背地里使了那么多的手段,其實一路走來,不也照樣艱難嗎?
是以她從未想過……
其實林月泉,和他們,從不是一樣的人。
若不是為舊年一段時,他本該是富貴高門養大的金貴郎君。
他有為官做宰的叔伯,有嫁入王府的姑母。
溫桃蹊不寒而栗。
她憑什么和他斗?
溫家拿什么和他抗衡?
陸景明顯然看穿了她所有的擔心與憂慮,微嘆一聲:“你不要自己嚇唬自己,且往好處想。
若蘇徽真是他叔伯輩分的,那他有淮陽王妃這樣的姑母,淮陽王殿下這樣的姑父,昔年要尋仇,何須自己蟄伏待機數年之久,甚至卑劣到,拿你開刀呢?
他要報仇,要你們家萬劫不復,甚至都不必驚動淮陽王殿下。
單是王妃一句話,難道鄭知府還尋不出你們家的錯處嗎?”
欲加之罪,何患無辭。
偌大家宅,子侄眾多,就算他們嫡系一脈,門風嚴謹,拿不住錯處,那底下的旁支子侄們,總能拿捏住吧?
牽一發而動全身。
他們家連伸冤的地方都沒有。
同王府高門比起來,溫家,實在是微不足道的。
溫桃蹊眼中的灰蒙稍稍褪去:“你說的也有道理……”
陸景明這才稍稍安心:“我只是不想瞞著你,所以把這些都說與你知道,可你若要一味地放在心上,自己嚇唬自己,往后再得了什么消息,我便再不告訴你了的。”
“那可不成!”
陸景明去捏推臉頰:“你怕什么呢?橫豎這一世,有我陪著你。就算他真是出身顯赫,深不可測,也有我陪著你一起。
再說了,現如今,既知他許多籌謀,在他身世上,又有了端倪線索,咱們總能提前防范的。
來日便真出點子什么事,林姑娘與你這樣的交情,徐夫人也不會坐視不理,還有謝侍郎府上呢。
總之你不是孤軍奮戰,這世道,該利用的,能利用的,就該好好利用起來。
我也不信伯父會做出這樣的事,搶人秘方還要殺人滅口,咱們慢慢的查,如今是一頭霧水,等有了線索,當年真相若能查明,憑他什么泉州知府,什么淮陽王府,你們家沒做過的,便是沒做過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