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月如嘴角抽了抽,輕咳一嗓子,忍不住出聲提醒:“母親,頭一回見面,您別把妹妹和桃蹊嚇著了。”
高氏笑了半晌,才去看溫桃蹊。
小姑娘乖巧的站在徐月如旁邊兒,也不搶風頭,也不打眼的。
她略松開林蘅一些,又同溫桃蹊招手。
溫桃蹊上前去幾步,在她右手邊兒上坐下來。
高氏拍著她的手背,小女孩兒的肌膚最是嬌嫩的,又白又滑,她一遞一下的拍著:“我總聽侯府老夫人提起你祖母,說你祖母年輕時是個愛俏的,脾氣也厲害,聽她說老太太如今膝下只得一個孫女兒,愛如掌上明嬌,前些年同你祖母書信往來,還說起,你祖母夸你生的如何如何的好看。”
她說著又想起什么,眼底笑意越濃:“她家的七娘是京城里數一數二的小美人兒,她自然不信你祖母,今日我見了,可見你祖母不是夸大的。”
溫桃蹊眼角登時就抽了抽。
她說的侯府老夫人,必定就是忠肅侯府的那位老夫人了,先頭她總說打算叫林蘅認干親的那家。
只是她可從來不知道,祖母還與人吹噓過這個的……
倒像兩個老小孩兒。
抓著自己家孫女兒一頓夸,都當自己家里頭養了個天仙,兩個人卯足了勁兒比,誰也不服氣誰家的。
可明明連面兒都沒見過。
溫桃蹊面上紅了一片:“祖母疼我。”
徐月如只好打圓場:“母親,人家小姑娘家的,你說這個,看把桃蹊給羞的。”
高氏才又笑著說了兩句,從自己發髻上取下一只白玉的簪來,給溫桃蹊簪上了。
溫桃蹊抬手摸了摸:“您的東西都是頂名貴的,姐姐是自己家里的晚輩,該當有見面禮,我算是沾光蹭來的。”
這話俏皮,果然引得高氏越發開懷:“不算是,不算是,你們溫家潑天的富貴,你便是年紀小,可什么好東西沒見過,一支簪子,怎么是沾光蹭來的?蘅兒是自家的晚輩,你也是一樣的。
咱們雖從沒見過面,可我見了你,便覺得一見如故,極喜歡你,那就是前世的緣分。”
她又去問徐月如:“你這兩個妹妹,都住在你們家里嗎?”
徐月如說是:“桃蹊原說要去住客棧,可她跟著我們一道進京的,人生地不熟,我哪兒能叫她住客棧去。”
“這就很是了,也算是周全,倘或叫她住了客棧,我可要打你的。”
雖是玩笑,可溫桃蹊立時明白了,徐月如進門這一路上說的,原不是為了寬林蘅的心而開玩笑的。
這位徐夫人,是真的很喜歡生的好看的小姑娘啊。
好像……好像徐月如……
她眼皮又一跳。
這可真是親母女倆,一點兒不帶錯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