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心的自是齊家,混賬的當然是林志鴻。
于是才什么也不再說,倒又不知何等心疼憐惜起林蘅來。
這會子聽說人回了京,她打發了管家婆子到門口去迎,又叫廚上做了好些小女孩兒們愛吃的糕點一類,樣樣都精致。
徐月如領著人進門時,高氏端坐羅漢床上,手邊兒放了個錦盒,小小的,但很扎眼。
之所以能一眼就看見,實是那樣小的東西,鑲了幾顆紅寶石在上頭,精致的不得了。
小丫頭拿了蒲團上來,擺在林蘅面前去。
她算是自己家的晚輩,高氏又有意認做干女兒的,該做的禮數自然要更周全,同溫桃蹊不一樣。
林蘅略一提裙擺跪下去,拜了個禮。
溫桃蹊站在一旁,是等她做完了禮,才掖著手,蹲身福了福。
高氏忙擺手,叫徐月如:“快把你妹妹扶起來吧。”
等人站起身來,兩個小姑娘站在一塊兒,這屋里才摘回來的鮮花,都失了顏色。
高氏真是越看越愛。
她活了半輩子了,最喜歡好看嬌俏的小姑娘,這京城里高門中的女孩兒,她差不多都見過,最喜歡的那幾個,卻也沒有眼前這兩個生的好。
她招手叫林蘅近前,林蘅想了想,也不好扭捏,便靠了過去。
高氏拉了她一只手,瞧著她手腕上的那只羊脂玉的鐲,呀了聲:“這可真是巧了,你是愛羊脂白玉的嗎?”
林蘅笑著說是,卻也不知她要做什么。
高氏卻只管脫下她手上那一只,一轉頭,開了桌上小錦盒,里頭躺著的,是一只成色絕佳的羊脂白玉的圓條鐲子。
她取了來,攥著林蘅的手,給她套上去。
想著徐月如說過的,這姑娘最謹慎的性兒,又是那樣的經歷,頭前在杭州,那林家的主母張氏,又簡直潑婦一樣,拿捏著這姑娘,什么混賬話都敢說。
于是此時見林蘅嘴角剛一動,她便欸了聲,拉著人在自己身邊兒坐下來:“這算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,可不興推辭的。
我原說給你找一只翡翠的鐲來,我年輕的時候,就喜歡四處去搜羅好鐲子,到如今,家里頭收了不知多少。
可又想著,你出身江南,這羊脂白玉,說不得更襯你。
所以我才說真是巧,見你腕子上是只羊脂玉的鐲,我就知道我沒給你挑錯禮物。”
林蘅倒不好意思起來,一低頭:“來拜見您,可卻什么也沒給您帶,倒白受您這么好的一只鐲子。”
她溫婉嬌柔的模樣,顯然更討了高氏歡喜,越發摟著她往懷里帶:“怎么沒帶?這樣好看的小姑娘,一下子就來了倆,還要給我帶什么?
你們來了京城里,就當自己家里一樣的,有什么不舒坦的地方,就同你嫂嫂說,她不給你辦,你便來告訴我,我來給你做主。
我慣常是最喜歡你們這樣的小姑娘的,嬌滴滴的,看著就喜人……”
高氏喋喋不休起來。
徐如月一時扶額。
得,老毛病又犯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