外頭再苦再難的,他一個人撐著就是了。
她說她是地獄歸來的人,他卻不希望她總惦記著前世的仇恨。
陸景明眸色越發柔和:“反正你想做什么,我都陪著你就是了。”
溫桃蹊低頭笑:“我這么一個大麻煩,你倒真不怕我纏著你不放。”
“那我可求之不得呢。”
他玩笑著:“這就是你不懂了,麻煩不麻煩的,如人飲水,冷暖自知,我偏就不覺是個麻煩,不信你去問謝喻白,他可覺得林姑娘是個麻煩嗎?”
她小臉兒一紅:“我跟你客氣兩句,你倒有著許多話說!不理你,我去找姐姐。”
她起了身才要走,陸景明虛一撒手,她往前走出去兩步,手腕就又被陸景明拉住了。
他略上了些力道,跟著起身來,往后一帶,人就撲進了她懷里。
溫桃蹊往外掙,張口啐他:“這是在齊家呢,你少沒正經的。”
“那說點兒正經的。”陸景明低頭看著懷里嬌滴滴的人兒,“我想著眼下在京城也好,查那件事,如果真遇上什么棘手難辦的,有齊明遠和謝喻白在,多少方便些,所以近來是沒打算回歙州去了。”
“你二哥說要來,是知道了林月泉那些混賬事,我估摸著,他一時半會兒,也不會想著回家。”
“既是這么著,我去找商行,再置辦了宅院,你說好不好?”
溫桃蹊眼皮突突的:“你怎么又胡說,我二哥來了,你還能跟我們住一起不成?”
陸景明心說那有什么不成的,橫豎不是單獨跟她住在一起的。
可小姑娘面皮實在太薄了,他也不拿這個跟她玩笑,只調侃:“你這意思,竟是想同我一處的?”
溫桃蹊虎著臉:“再說我打你了啊!”
“就知道你說不過,又要打人的。”他攥著她的手,小小的拳頭,被他包裹在手心兒里,“就像是在杭州時那樣,尋了挨著的宅院,多給商行些銀子,開個小角門,上了鎖,入夜落鎖,你們宅子里打發了婆子看門,等白天起來,開了門,兩個院子就是通的,來往也很方便。”
他才說完,見她嘴角一動,就先攔著她:“你住在齊家倒沒什么不方便的,如今我是不是也沒說什么?是不是規規矩矩住在客棧里的?可你二哥要來了,便又不一樣的,難道叫他去住客棧?還是陪著你住在齊家?都不像話。”
而且要查清楚蘇林山,或者說林月泉與那位蘇夫人究竟有沒有什么關系,只怕不是一日之功。
再加上有泉州知府維護,說到底,必要的時候,還是得借齊明遠或是謝家的勢,有些事情,才好辦。
這樣說來,在京中就不是要住上三五日而已了。
她一時住在齊家也沒什么,真要是長住,她自個兒也覺得別扭。
徐月如是個大方的人,她如今的吃穿用度,人家一概都不要她的,全是花的齊家銀子。
她終歸只是個外人而已的。
于是溫桃蹊哦了兩聲:“那這兩天咱們一塊兒去看看吧,不然等我二哥來了,只說是你去商行置辦的宅子,他肯定不住。”
陸景明說好:“等回頭他來了,銀子也得叫他付給我的,養著你我是極樂意的,他可不行。”
于是兩個人又哄笑著鬧了一場,余下的才一概不提了而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