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過如今這樣,也好,省去她許多麻煩,當然了,更多的,是省去陸景明的麻煩。
她不用費心費神的想,怎么樣才能報仇。
經此一事,至少溫家不會再因林月泉而獲罪出事,往后的日子里,再謹慎小心一些,遠離京城,遠離朝野,想也不會有什么十分要緊的事。
陸景明若能順順利利做了皇商,將來大內說得上話,又有徐家和謝家在,今生總是不怕了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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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一大早,陸景明收到了一張請帖,林月泉派人送來的請帖。
他讓人去告訴了溫長玄和溫桃蹊后,收拾了一番,便往酒樓去見林月泉的。
三層小樓的酒樓,雅致的很,上了二樓,小二引著他入了雅間,他把明禮留在了門外等著。
進了門,林月泉一襲月白長衫,端坐在圓桌旁。
恍惚間,陸景明竟覺得,他還是少年模樣。
只是沒有人能回到年少時,尤其是他林月泉。
陸景明提步過去,在他對面坐下來,挑眉看他:“這時候要見我做什么?”
林月泉嘴角始終掛著淺淺的弧度,似笑非笑的:“你心下不好奇嗎?”
他一愣:“什么?”
“馮家出事,連我都知道,你不知道?”
馮家出事。
官家明發諭旨,京中人人皆知。
可外人都是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。
林月泉所說出事二字,當然意有所指。
“你見我,是為了說這個?”
陸景明嘖聲咂舌:“挺有意思的,我們兩個如今的關系,還能坐在一塊兒,說這個呢?”
林月泉眉心微動:“其實不太能,但是我想,你這么聰明,心里應該在懷疑,為什么突然從我府上的縱火案,就能牽扯出后面這一大串的事情,我說的沒錯吧?”
如果真的說起來,他和林月泉,也還算是,彼此了解的。
或者說,林月泉用心鉆營過,要更了解他一些。
陸景明捏著指尖兒:“所以你打算給我個答案?”
“重山從來就不是馮家的人。”
林月泉沒打算遮掩什么,也沒打算兜圈子:“馮家找上他,要收買他,讓他縱火燒我手上的賬本,我都知道。”
“你……”
“我想那時候,他們應該只是想栽贓給你,讓你做不了這個皇商。”林月泉深吸口氣,打斷他,沒讓他把話說出口來,“沒了你,我能輕輕松松的當上這個皇商的。
國庫空虛,朝廷用這樣的法子選皇商,就是耗不起了。
我縱使有監管不力之責,但也可能說,是生性純良,想著人心本善,從沒防著你還有這樣的手段。
總之,只要這罪名坐實在你身上,皇商就只能是我了。”
“所以你一開始就知道,這是淮陽王的手筆?”
林月泉挑眉看他:“我是淮陽王推舉上來的人,只不過是借了冀州侯府的名而已,淮陽王這些年和馮家有往來,你覺得我知不知道?”
是了,林月泉嘛,就該是這樣的。
當日他也說過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