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桃蹊撇著嘴就把胳膊往外抽:“我算個什么呀,那高門走出的世家貴女們,見你生得不俗,又年輕有為,前途無量,若見你眼下這般風流模樣,還不前赴后繼的撲上來嗎?”
“同你一般的,齊家兄長早成婚了,謝喻白也給齊家下過了聘禮,逮著一個你,人家還不絞盡腦汁的,要得你為婿?”
這話他聽懂了。
陸景明愣怔半天之后,放聲笑起來。
他平日里笑容都是禮貌性的而已,疏離客氣,笑的這樣放肆的時候,他也僅只在十分相熟的朋友面前展露過。
而至于合不攏嘴,笑彎了腰,捧著肚子,直不起腰來,那就只有溫桃蹊能見到了。
他笑的這樣放肆,溫桃蹊越發不高興了,拿腳尖兒照著他小腿上踹過去一腳:“你慢慢笑,等著笑岔了氣才最好!”
她轉身要走,他一把把人拉住了:“如今是怎么說?動不動便要罵我兩句,這一言不合,動手動腳起來?”
“誰跟你動手動腳了?你先跟我動手動腳的!撒開我。”
陸景明不放,她橫眉冷目:“你是不是欠踹?”
“你踹都踹了,我不能白挨一腳吧?”陸景明又挑眉,做派看起來是有些輕佻的,但眼底卻絲毫不見輕佻恣意。
溫桃蹊也習慣了,他就愛這么鬧,嘴上也是沒遮沒攔的,什么都敢說,尤其是四下無人,只他們兩個時候。
她試著往外抽了兩下,沒有再能掙出手來,眼珠子一滾,果然又上了腳,一抬腿,又要去踹他。
陸景明也不躲:“我聽著你那些話,酸死了,你早上陪林姑娘和徐夫人出去逛,是買了兩斤的醋回來的?”
“呸!你要不要臉?”
“我不要臉,你第一天知道嗎?”
陸景明越發的把人攬入懷中:“乖,別跟我鬧了,我昨兒又忙了一天,夜里就睡了兩個時辰,起了個大早,進了一趟宮,回了家整理了賬本,算著時辰就出門想去接你的,真是一刻也沒消停下來。”
他把下巴放在她肩頭:“這扇子是內府司的人送的,我打算送去畫一副扇面,才帶出來的。”
他一面說,一面把手上的折扇給溫桃蹊遞過去。
溫桃蹊接過來,開了扇面,果然上頭素凈一片,無畫也無字。
這折扇他拿在手里時,看著平平無奇的。
等上了手,溫桃蹊觸手先生了涼意,旋即溫潤起來。
她略吃了一驚,仔細看扇骨:“這是玉的呀?”
“宮里頭的做法,也是宮里頭的做派,一年得個一二十把,供官家或是宮里的貴人們賞人用的。”陸景明看她消停下來,稍松了口氣,“這是今年剩下的幾把,內府司的人今兒挑了一把送我的。”
他又想了想:“你要來題詞作畫嗎?”
溫桃蹊連連搖頭:“我字不成,畫更不成,再毀了這扇子,你快拿走吧你。”
她說著往他懷里塞,陸景明淺笑著接下扇子:“剛才我記得有人罵我,寒冬臘月帶折扇出門,強裝風流?”
溫桃蹊身子扭了扭,又要往外掙。
陸景明長臂略一緊:“你是不是聽外頭的人亂說了什么話啊?”
溫桃蹊小臉兒又沉了沉:“那你是干了什么事嗎?”
“我能干什么啊?命都恨不得給你,外面的姑娘,誰還能入得了我的眼的?天下最好的一個,不就在我懷里嗎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