溫桃蹊眼珠子滾了兩滾。
她覺得挺有意思的。
按徐月如的話說,這京城之中,且輪不著許家豪橫,但這么些年來,為了許媛,他們家恐怕沒少得罪人。
就許媛那個脾氣性情,一味地寵慣護著,想不得罪人,實在是太難了啊。
也真是難為他們家,還能在京城待到今日。
但眼下聽著,徐月如對這個許鶴行的評價,其實還挺高的。
不然就照著許媛前些時候干的那些破事,徐月如這樣護短的人,還能對許家人有什么好話的啊?
溫桃蹊也沒多想,三個人東拉西扯的聊了半天,她就回了自己的齋房去不提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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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二天溫桃蹊起了個大早,也是昨日跟林蘅約好了的。
早起山間空氣最好,林蘅以前跟著林家老太太在道觀佛寺這樣的地方住過,沒少往山里跑,特意叮囑了溫桃蹊,夜里早點睡,別貪玩,省的早上起不來,錯過好風景。
兩個姑娘梳洗打扮出了門,可誰也沒想到,許鶴行還沒下山。
沒下山也算了,還起的這么早——
許夫人就住一夜,照說今晨起身,就該離觀下山了。
偏偏林蘅和溫桃蹊手挽著手才出了小院兒,往后山方向走出去不到一箭之地,遠遠的就看見了許鶴行。
溫桃蹊昨日匆匆看過他一眼,印象不算十分深刻,但勉強認得出的。
今日再見時,她站的稍遠一些,仔細的打量了一番。
是個儀表堂堂的郎君。
道存目擊。
徐月如所說的儒雅,單是從他的外表,就可見的。
他生的很白,溫桃蹊低頭看了看自己手背,想著若是站在一處,許鶴行怕是比她還要白一些。
男人家生的唇紅齒白,難免像個小白臉,叫人看一眼就覺得這人靠不住,怕是個油腔滑調的東西。
但許鶴行不會。
林蘅扯了她一把:“我怎么感覺,他像是在這兒等人。”
不是等人,是等她們。
他站著的地方,不就在她們這小院兒門口。
一大清早站在這里,見她們從院兒里出來,視線就再沒挪開過,不是等她們才有鬼。
溫桃蹊眉心微攏,下意識想回去的,許鶴行卻已經踱步過來。
人家過來,再走,擺明就是故意躲人了。
她們又沒干什么虧心事,于是便站定住。
許鶴行面上噙著淡淡笑意:“昨日唐突了姑娘,派人去打聽過,才知姑娘是徐夫人的貴客,也不知昨日有沒有撞傷姑娘。”
他的話,沖著溫桃蹊一個人問的。
林蘅覺得哪里不大對,想把溫桃蹊往身后藏,但動作難免要明顯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