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剛才跟嫂嫂說,晚上要拉我去看花燈?”
溫桃蹊點頭:“嫂嫂說了,不遇見謝喻白就沒事兒,就算遇見了,咱們避開他,他也知道規矩,又不會一頭撞上來,拉著咱們說話。
我就快回歙州了,就來京城這一趟,趕上這么熱鬧的上元燈會,總歸是想讓你陪我去玩兒的,不然多遺憾呀。”
林蘅把這話細品了品:“往后都不打算來京城了嗎?”
溫桃蹊小臉兒一沉:“我覺得京城這地方,每走一步,都怕前面有個陷阱在等著,也許是我太多心吧,反正我不喜歡。”
她說完了,抬眼去看林蘅:“你倒還好,反正有齊家哥哥和謝喻白在,還有徐家護著,你也不用操心這些。
便是進了侍郎府的門,謝喻白又不是長子,將來侍郎府的門庭也并不指望你們夫婦兩個支應的。
至于我嘛……”
她又低頭,飛針走線的穿了兩針:“再來京城,也只能是跟著陸景明來的,還不是要為他提心吊膽,我覺得不成。”
她心思重,林蘅也不是第一天知道。
發生了這么多事,她身邊有了個陸景明,她才慢慢放寬了心胸的。
于是林蘅也沒勸什么。
人各有志。
她覺得京城是非之地,實際上林蘅也這么覺得,不過她的家人,她的愛人,都在京城,不管將來怎么樣,一家人總是在一起的,就算是非起落跌宕,她也無懼前路。
“我想著,我大婚那日,是你的生辰,本來還能好好的給你過個生日的,可也顧不上了。”
林蘅看她有模有樣的,鞋頭已經綴上了兩顆珠,欸了聲:“陸掌柜說沒說你生日怎么過?”
溫桃蹊只管搖頭:“我說了不用管的,等家去再說,橫豎今年我不在家,回了歙州,我爹娘也是要重新給我操辦一場生日宴的。
而且過后還有我的及笄禮,比這個生日更緊要的。
我想著,我生日那天你成婚,也是咱們姐妹兩個的緣分,我還挺高興的來著。”
林蘅眼底越發柔和:“那今兒咱們去逛,你多看上幾樣東西,我全買給你,就當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了。”
溫桃蹊才抬起頭來,呀的一聲:“果然如今是財大氣粗,真是不一樣了。”
兩個人嬉鬧著,不多會兒林蘅的繡鞋就綴好了明珠。
她看著滿心歡喜,越看越覺得溫桃蹊繡的極好。
于是又拉著她說了一大車的話,就這么在齊家度過了一整日,直到夜幕降臨時,姐妹兩個才回了徐月如,領了丫頭出門去了。
只是才出了門,都還沒走出這條長街,遠遠地,就見了陸景明的轎子。
為著出去看花燈,兩個姑娘沒有乘車也沒傳轎,攜手步行著出門的。
溫桃蹊小臉兒一垮。
林蘅扯了她一把。
陸景明的轎子在她兩個面前停住,他從轎子里鉆出來,看見林蘅的時候,眼底閃過無奈:“我說陪你去,你非要來拽上林姑娘,過幾日她大婚,你也不怕遇上謝喻白啊?”
溫桃蹊一個勁兒往林蘅身后縮,看都不看他一眼。
林蘅看看陸景明,看看她,想接話吧,又覺得不合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