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您問我,我可不知道,這些年陪著您在揚州,哪里知道外頭的事兒呀。”楚媽媽只一味地笑,也不應她的,“不過老爺之前不是說,溫家長房的孩子都不錯嗎?既然哥兒養的不錯,想來姑娘也差不到哪里去。
何況那趙夫人,也是賢名在外的,她的女兒,大概是個好的吧。”
陸夫人還是冷哼,從鼻子里擠出的音兒。
其實道理她都懂。
趙氏是個難得的明白人,她也知道,當年杜家去求娶小趙氏,就是為著趙氏的賢婉,覺得她趙家女兒錯不到哪里去。
這些年外頭人就說起來,也沒有不把趙氏挑在大拇哥上的。
她養出的女孩兒,是不會錯到哪里去。
何況她那個小兒子,是個什么德行的人,她還不知道嗎?
要不是出色的女孩兒,也入不了他的眼。
可陸夫人還是忍不住要生氣!
她從楚媽媽手上接了糕來:“本來他就脫韁野馬似的,常年不在家,不在我身邊兒,我老覺得,這個孩子,跟不是我的似的。
你說現在為了個姑娘,這樣子折騰。
我前兒問了大郎才知道,他早就為溫家姑娘做過不知多少事,只瞞著家里不讓知道而已。
現在說起來,大郎才明白,那都是為了溫家小姑娘。
我想想那些事兒,都覺得膽戰心驚。
將來他真娶了溫家小姑娘,豈不是一輩子不回家了?”
楚媽媽嘆氣:“夫人,二公子就是娶了表姑娘,他就回家了嗎?”
一句話叫陸夫人當場愣住了。
說了那么多,她總覺得,將來更沒可能把孩子拉回家,拴在自己身邊。
可實際上,現在呢?
陸夫人終于把手里的糕點往嘴里送了,眼角眉梢一起往下垂,再沒說一句話。
·
陸景明辭別溫長玄兄妹時候,并沒有告訴溫長玄,他母親已經從揚州動身的事情,只是私下里告訴了溫桃蹊,怕小姑娘多心,胡思亂想要吃醋,于是就同她說了,要騎快馬去迎他母親。
溫桃蹊便放了他去,又催著溫長玄腳程快一些。
溫長玄問了她幾次,她只說是離開家久了,想父母和兄嫂了。
后來溫長玄覺得不對,有那么兩日,索性按著不動身,不趕路,就在驛館里休息。
實在是把溫桃蹊給逼急了,兄妹倆對峙起來,她不得已,說了實話。
溫長玄一時生氣,一時又覺得好笑的。
都說女大不中留,從前他不覺得,總想著,自家妹妹年紀還小,且早著呢。
現在再看,這話說的可真對。
這及笄禮都沒行,心就跟著陸景明跑了。
人家母親動身往歙州,她就想著得趕快回去,不好叫人家先到歙州唄?
可京城離歙州多遠,揚州才多遠?
不過溫長玄后來也想開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