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和陸景明的事兒,他從一開始不贊同,到現在,也沒什么支不支持的,隨緣唄。
她心都在人家那兒了,總有她的法子,要奔向她心愛的人。
于是便也就吩咐了下去,快馬加鞭的趕路,只要她吃得消,路上倒真沒怎么耽擱。
然則再不耽擱,也總歸是比陸夫人母子倆晚到了五六日的。
加上才回家,又要到各房去拜見長輩,還有外面的小姐妹們設宴一處聚一聚,還要準備她的及笄禮,一時間也顧不上外頭的事兒了。
陸景明倒是去了一趟家里,但是沒見到她,被溫長青給攔住了。
溫長玄是陪著的,一個勁兒的撇嘴,也不幫腔。
陸景明黑著臉離開溫家,溫桃蹊就找溫長青鬧了一場。
溫長青弄了個里外不是人,一肚子火氣的回了自個兒院里去。
李清樂的肚子大了,早顯了懷,大夫也看過,再有月把日子,也要臨盆了。
溫長青怕她出什么差池,越發不肯讓她挪動,要不是外頭有十分緊要的事兒,就連他,也是不肯出門半步的,就在家里守著李清樂,恨不得寸步不離。
這會兒他黑著臉回來,李清樂放下手上的虎頭鞋,招手叫他:“這是怎么了?”
這有兩三日,為著桃蹊回來,一家子都高高興興的。
他其實也高興,幾個月不見桃蹊,回了家,見小姑娘養的白白胖胖又水靈,比沒走之前更活潑伶俐,他做哥哥的,比誰都開心。
可今兒一早說有客人來,匆匆去了,這才多大會兒,倒像誰欠了他幾萬兩似的。
溫長青不像在她面前使臉子,盡可能的斂了斂情緒,往羅漢床邊挪過去,坐在她身側,拿了她放在手邊兒的虎頭鞋,撥弄著上頭的珠子:“才見過陸景明,把他打發走了,桃蹊找我鬧了一場。”
李清樂撲哧一聲,掩唇笑起來:“那你不是活該?”
他才剛剛舒緩了些的臉色又難看起來:“他是背著我們追出去的,誰知道他當初跟著桃蹊跑去了杭州!
現在幾個月過去了,你看看,成何體統!”
“爹娘都不說什么,我看長玄也不說什么?就你一個人,上躥下跳的使勁兒,不是招人惱你?”
“他要有什么心思,也該大大方方的,請他爹娘到歙州來……”
話一出口,溫長青自己咳了聲:“橫豎過些天,桃蹊要行及笄禮,等及笄禮過了,上門來求娶,爹娘點頭,我一個字也不多說,他現在算什么?”
他蹙攏著眉心:“本來他追著桃蹊跑出去幾個月,城中就風言風語不斷了,現在回來了,又往家里跑。
我要讓他見了,給外面人知道,還不知說成什么樣。
再說了,林月泉的事兒,桃蹊還沒交代清楚呢!”
這些天,他其實是有些生了氣的。
弟弟妹妹出去幾個月,發生了那么多的事情,朝廷不動聲色的就削了淮陽王的爵位,處置了冀州侯和一位刺史,林月泉牽扯在里頭,這些事兒,聽來都覺得毛骨悚然。
林月泉曾經離他們那么近,他們還懷疑過,林月泉在背地里搗鬼,在他們家里安插了眼線。
現在出事了,回了家,弟弟妹妹卻什么也不肯說。
他先前去問過陸景明,可陸景明又只說叫他等桃蹊回來問桃蹊去。
他問什么問!
陸景明揉了揉眉心:“我現在越看他越不順眼。”
李清樂不是不知道他氣什么。
大抵男人家是這樣的。